那自然的模样,就好似他和苏绯色早就认识,是十分熟悉的老友一样。
见此,苏绯色不禁轻挑了挑眉。
这貊秉烨其他本事她还没看出来,这自来熟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了。
不过她初来乍到,又还有贪污的事情没弄清楚,实在不应该在这时候让貊秉烨看出她的敌意。
想到这,苏绯色立刻回以一笑,算是礼貌。
目光却没有停顿,而是往貊秉烨的身旁又移过去。
这一移
苏绯色的眼底立刻闪过了一抹诧异。
只见貊秉烨的身旁坐着一位白衣男子,与前两位皇子的华贵衣着不同,他的衣服全白,甚至没有花纹,但上好的贡缎就是上好的贡缎,即便朴实简单,不做任何装饰,在荧荧的烛光中依旧折射出了一层尊贵的光辉,宛如月色淡淡,低调却不失奢华,清冷又不至凌厉,给人一种极其舒服却又移不开眼的感觉。
没想到齐国皇室之中竟然还有这般品位的人?
白衣男子的这一身深合苏绯色的意,所以苏绯色迫不及待的便朝他的脸看去了。
这一看
苏绯色眼底的芒光立刻暗了暗,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惋惜和费解。
只见男子肤如白瓷,如雪细腻,一双眼好似浸在流彩的水晶里,清澈透亮又带了点让人着迷的忧郁,薄唇轻勾,色淡如水,宛若褪了色的樱花瓣,又好似未开透的桃花骨,美得让人难分雌雄,却依旧难掩他那毫无血色的怏怏病气。
男子坐在宴会厅中,坐在皇子之列,却好似与世隔绝了一般,孤独,安静
他的眉眼从未抬起看过别人,他的耳朵也好似听见不周围优美的乐声和人们欢乐的交谈声,他就这么低头看着自己的桌案,眉眼柔和的看着桌上的吃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有想,安静得好似一尊绝美出尘的雕塑。
若非他时不时的掩面轻咳,她真会以为坐在她面前的这名男子不是活人。
可是
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脸色会如此之差?
为什么他会坐在宴会厅里,还和貊秉泓,貊秉烨同坐一列?
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出现在山水郊野里吗?
为什么
苏绯色心底有好多好多的疑问,貊冰舞却丝毫没有要向她介绍这个人的意思,好似这个人根本就不重要,连介绍的意义都没有。
见此,苏绯色终是抿了抿唇,主动开口:“他是?”
貊冰舞被苏绯色的声音拉回,又见苏绯色要问的人是白衣男子,眼底立刻出现了一抹不屑和怜悯:“他是三皇子貊秉忱,算起来,本公主还得喊他一句三皇兄,不过三皇子的母妃死得早,至于他自己呢,你也看到了,就是一个能不能见到明天太阳都是问题的病秧子,别说是本公主了,就连大臣们平日里对他都有些轻慢,幸好父皇仁慈,没有因为他这样就对他不管不顾,连家宴也算上他一份,还让他和皇兄坐在一起,也算是天大的福分了。”
“貊秉忱”苏绯色轻念了一遍白衣男子的名字,眼底的怜悯又深了几许:“宫中的太医如此之多,也无法治好他的病吗?”
“他那病不是普通的是天生的顽疾,一出母胎就有了,而且永远治不好的,只能用天山雪莲做药引,勉强吊着一条性命。”貊冰舞如实到。
听见这话,苏绯色眼底立刻闪过了一抹惊讶:“用天山雪莲做药引?”
“对啊,齐国的天山雪莲,都白搭给这个病秧子了。”貊冰舞说着,又忍不住嘟囔道:“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本公主都还没吃过几次呢,兴许是对他死去的娘亲有所亏欠吧,不然就他这么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死了倒省事。”
不受宠的皇子?
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竟然能用天山雪莲吊命?
这齐国皇帝的脑子还真是非常人所能理解的!
不过也幸亏齐国皇帝让貊秉忱用天山雪莲吊命了,否则她今日岂能见到这么超凡出尘的一个人?
“对了,三皇子他参与朝政吗?”苏绯色想着,又突然问道。
眼底的芒光微闪,让人猜不透她这么问究竟实是在想些什么。
而她的话音落,貊冰舞立刻噗嗤一下笑了出声,好似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参与朝政?就他?他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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