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得她将手里的枯叶放在一边的磁盘里,并没有回答身旁的问话。
身侧的风青深冷的眼眸底有着隐隐的痛楚。
他早已进来,看着她呆的神情里渐渐有着一种她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的柔美的情意。他看到她眼底因为回忆而泛起的那一抹娇美与羞涩,心底好似有一条嫉妒的毒蛇吐了阴冷的信子一点一点的将他吞噬。
“你从未用这样的神情看了我,十五年了,我做的还不够么?到底怎样你才能忘记他?”他压低了嗓音极力控制着自己心里那一团将要燃烧的火焰。
长若璃慢慢地抬起一双沉静如湖泊般的眼睛,遥看了窗外蔚蓝的天际,轻轻说道:“我知道陛下对我的心,但是我与珃心心相映,怎能忘怀?而陛下于我就好似一把刀划伤了心,想要忘却亦是艰难。”言语中有着深深的痛。
风青没有说话。深深的看着眼前侧了脸的长若璃,许久他苦笑了一下。“你的心里终于有我了是吗?”
轻轻的向前走了两步,伸出双臂将她温柔地揽在怀里。在她的耳边低沉而又满含了痛楚地说道:“我怎忍心伤你,但是我又不能看不见你。曾经我怕,我怕我登基后,你就会离开我的视线我将再也找不到你。”长若璃的心微微的有些颤栗一滴泪悄悄地落在了风青的怀里。
“皇上,皇后娘娘在院门外要见贵妃娘娘。”门外传来坠儿的通报声。
风青放开了长若璃,面色又变得深沉不见底,一双眼眸也变得闪烁不定。
“她来做什么?”他冷沉沉的问了一句。
“说是有急事要见贵妃娘娘。”坠儿回答着。
“哼”他的鼻子微微冷哼了一声。
“让皇后进来吧。”长若璃又恢复了往昔的平淡安宁,对了坠儿轻说了一句。
“皇上请您还是先暂时避开一下。”转过头长若璃对风青轻轻的说了一句,她不想让伍妍在这里遇见风青,生无谓的气恼。
风青看了她一眼,走进了幔帐后的床角躲了起来。
门口的夏临海亦很有眼色的躲了起来。
不一会儿,伍妍带了云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妹妹。姐姐求你了,”人还未到跟前,哭声就已经飘了进来。
长若璃静静的站立在地中央。心里已经明白伍妍来所为何事。
对于伍妍,她心里知她恨自己。今日能来求她必是走投无路了。
“姐姐,莫哭,你来可是为了河儿?”语气清淡却不失尊重。
“妹妹,姐姐已经没有办法了,陛下要让全城的百姓处治了河儿,如今河儿在广场上跪了三天了,滴水未进,眼看就剩下一口气了。陛下最是宠爱妹妹,姐姐就求了你救救河儿吧。”伍妍说着,已是涕泗横流。
长若璃没有啃声,屋内深处的风青深冷的面容已有些微微的动容,这几日他也是寝食难安。…
“姐姐,你莫要着急,河儿所犯按律当斩,皇上罚他跪在南门外也是为了给全城的百姓一个交代,时日倒了,皇上自会将他放回。”她语气轻柔温和。此时此刻伍妍的心情她能够理解。
听她这样说,伍妍用锦帕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妹妹。我知道,可是已经三天了,前日晚又下了暴雨,我怕河儿….”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下去,又嘤嘤哭了起来。
长若璃静静的思考了一会儿,对伍妍说道:“姐姐,请宽恕妹妹不能去为河儿求这个情,他毕竟触犯了国家的律法,收到严厉的惩罚是应该的。”
正哭着的伍妍听她这般说。立时收住了泪,方才还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立即换成了冷厉尖酸。美丽的杏眼投射出锐利如刀子一样的光芒,狠狠的盯着面前宁和平静的长若璃。
“我的风河之所以有了今天。都是因你而起。自从你嫁到帝京的那一天起,我们母子就没有了幸福的生活,从那时皇上一心就扑在了你的身上,爱着你的一切,包括你所生的风照,风巧、就连同你抚养长大的风泽都疼爱有加。唯独对我的河儿百般挑剔。”说到这她又嘤嘤哭了起来。
“我的河儿有什么错,无人疼无人爱,如今你站在这里说着风凉话,你当然巴不得我的河儿被那些个百姓处死了,好让你那个陪嫁丫鬟生的风泽做了太子,亏我还满心希望你能看在我们曾是妯娌的份上救了河儿。”她因为激动,声音变得有些尖细,长若璃听了她尖酸而又刻薄的话,并没有生气,面容依旧的沉静如水。
等着伍妍收住哭声,她看了她,一双美丽的沉静的眼睛晶亮地注视着面前有些狼狈的伍妍缓缓说了起来:“姐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这样说我,我亦不怪你。你只道陛下是因为我而不爱了河儿,你只道是我破坏了你的幸福掠夺了河儿的一切。你错了——河儿从出生起就注定了他是大龙未来的继承人,作为一个皇位继承人他必定会受到严格的管教,必须要培养他具备一个皇者所拥有的坚韧,顽强,聪慧,明理的心胸与气度,所以皇上才有意的冷淡他,就是为了磨练他的意志,强大他的个性。那个时候作为母亲,你应该给予河儿最好的母爱,教导他爱父母爱天下爱自己,可是你却只是一味的沉溺在自己的宠辱得失中,整日里怨天尤人,并且还将这种怨恨灌输给幼小的河儿,导致他现在的枉夺人命。今日你着急了来求我,可是那些枉死的宫女,又会有谁去疼爱她们关心她们,又会有谁为她们主持了公道?”
说完后,她转了身,没有再理身后的伍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