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散心,林氏想象的到她在侯府过得并不如意。
“什么时候遇上的?”
囚禁她的庄子太过偏僻,理应是在他们树大招风地一路骑行时,被在不远处的谢儇注意到的。
谢儇缓缓道:“我是随着庄头一路在巡视,时不时地下地走一走,随行的丫鬟嬷嬷都留在屋子里头喝茶吃点心,只有二人目标小,大概离你们一行人不过几尺距离,我叫那庄头捂住了嘴,然后我悄悄靠近看了看。当然,保留了一定的距离。秋收来临,麦田里特别能藏人。”
金灿灿的麦秆随风摆动,又高又纤细,洋洋洒洒的铺满了整片田野
风声送来林氏与他们的对话,麦秆又挡住了他们望向她的视线。
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林七许没想到可以如此戏剧化地得到解救,大意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少奶奶一时兴致来田野视察,竟无意遇上了被贼匪劫持的她,后派暗卫一路尾随,摸清来龙去脉,最终在月黑风高、呼呼大睡的夜晚,轻巧地解救了她。
“你若是男子,我大抵要以身相许了。”
林七许笑道,言语中不乏感激之意。
救人之举或许不易,可救人之心更为宝贵。
谢儇古怪笑道:“我倒也想把你拐走,省得天天给我姐姐添堵。”姐姐不待见林氏,谢儇是非常有此体会的。
林七许上道地顺嘴:“我以后会对王妃更恭敬的。”
谢儇点点头:“理应的。”
你一个小的,自然要对我姐姐恭敬。
“是因为其琛吗?”林七许见她摆上了谱,一针见血道。
果见谢儇“一针见血”,脸上白了白,终究扭曲道:“夜色已深,你早些安置吧。”
林七许仅管感激她救命之恩,可同样见不惯谢儇那副你应该给我姐姐当牛做马的典型正妻思想,能够被‘驱逐’着去睡觉,对于一整日提心吊胆的她而言,是最大的奖赏了。
“您的屋子在那边。”谢儇身边的丫鬟识得林氏,不过卖身契在谢府的她们显然对这个臭名昭著的女人没什么好脸色。
林七许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见是已经点了烛火,屋中还有人给她铺设床褥。不得不说,谢家的妻妾管理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丫鬟虽看不起你,但承认你的地位比她们高,愿意给你差遣。
可做事的时候鼻孔朝天,认为自己比你不‘下贱’。
不过一旦有了爬床的机会,又觉得能做姨娘是几辈子的福分,求都求不来的。
矛盾又符合逻辑。
林七许温吞一笑:“辛苦了。”
随后也不介意地往那屋子走去,她相信里头有温度适宜的热水,舒适淡雅的衣装,被褥即便不是簇新的,也必然干净整洁。
这世道——
怪不得人人都想着做妾呢。
在丫鬟们的指指点点里鸡犬升天,忍受着她们的挑剔,却又享受着她们的服侍。
林七许淡笑着推开房门,在一群下人们的注视下慢慢合上,她知道,以谢儇的性子必然会送信回府,编好所有鬼话,让其琛不会再忧心地崩溃,王爷和王妃也会松一口气。
人与人的差距,早在出生时就高低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