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七许披着貂绒大氅,笼着兽金小兽炉,慢吞吞地走在石子路时。她心里悔地不行。为什么要放着暖融融的花厅不呆,软绵绵的锦垫不坐,还有些冬季难见的新鲜瓜果,她为什么一时脑抽,为了给王妃做脸。跑到这冰天雪地里找苦吃呀。
赵成渊露出一口白牙,笑道:“没想到,堂堂杨家大少奶奶,也肯屈尊降贵地来见我。不知道很危险吗?”
谢儇见到他笑得几乎扭曲的脸,恶心地几欲作呕。
“当初的结果,不过是你咎由自取。迁怒一个女人,你真是好样的。”
“杨大少奶奶,喔不,是大嫂。”赵成渊不阴不阳地笑,“我为什么要娶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这都是败您所赐呀。”
“是拜你自己所赐。”谢儇深呼出口气,一字一顿道。
赵成渊无所谓地笑了一声,甩了甩袖子,装模作样地围着她转了一圈,啧啧笑道:“真是气派,真是威风。好一个谢家四小姐!好一个永清郡主!”
他慢慢将脑袋凑近谢儇脸庞边。
即使隔着厚实的衣领,谢儇也能感受赵成渊呼吸间的热气与森森的寒意。
谢儇猛地转身,直面这个恶意寻仇、心思阴毒的男人,眼神清亮如星辰,开口掷地有声:“我,行的正坐得直。不敢说没做过亏心事,但于你,问心无愧!”
凭什么赵成渊一副受害者的嘴脸找她讨公道,凭什么赵成渊能够肆无忌惮地杀害蓁蓁,还敢如此嚣张地出现在她面前?
是欺她身为女流,只能忍气吞声?
那赵成渊,就大错特错了。
谢儇昂着头,笑容轻蔑道:“你放心,蓁蓁的命,我会讨回来的。”
“怎么讨?昭告天下,我是凶手么?”什么叫有恃无恐,赵成渊就是欺谢儇不敢声张此事。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事到如今一无所有,还不得不娶个声名狼藉的妻子给别人作笑料,看笑话,谢儇凭什么人生美满,高高在上?
面对赵成渊,谢儇有畏惧,有软弱。
可是,不能露出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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