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林七许又拉出那面“不宜太早成婚”的大旗,理直气壮地推拒:“娴妃的生辰宴上,皇后也玩笑说起过。可惜其琛幼年体弱,道士算命得出最好晚些成婚,否则会伤了根本。”
喔,人家做姐姐的都拿弟弟的身家性命做挡板了,摄政王妃不想管这件事了,左右是郑家隔房的小姑娘不当心,就算真是林其琛约她相见在沁水榭,也不该这样毫不顾忌地去了。
“你,想,怎,么,样?”二榜进士出身的林言轩自然不会张口结舌,只是他不想再跟儿子弄僵关系了。这一年来,他在外头置了几房外室,可没见哪个的肚子有动静。折腾下来,他也死了心,对独苗样的儿子更上心了。
林其琛望着父亲无可奈何又隐忍的脸,不知觉地想起王府内同样低声下气又谦卑的姐姐。他那么好的姐姐啊——
“那些流言,是你传的吧?”林其琛骤然发问。
林言轩没料到儿子会查到自己头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气得拂袖而去,整个身躯都在发抖。
承华门除了每日御膳房进出采买的车马,还有送水的车子,向来没什么人走动。林其琛走在甬道间,见秋意爬上森森朱墙,又为这肃穆的皇宫增添几分萧条。空气里浮着清淡的菊香,撩动起记忆的弦。
林府春深阁外也有桂树,金秋时节,满院都是桂香四溢。他想起那日不管不顾地从学堂回府,悄悄藏在桂树后看姐姐在窗边写字,心底溢出满满的幸福与知足。
关系甚铁的许裕安曾打趣道:“你姐姐的话比你爹的还管用。以后等你娶了媳妇,看你怎么办,”
“这有什么关系?”许家五公子大他两岁,林其琛不明所以。
“我娘说了,女人的心都比针眼小。哪个女人喜欢令一个女人比自己在丈夫心中的分量重。”许裕安说得头头是道,只把才十二岁的少年郎绕得晕晕的。
事后他还傻傻地去问姐姐这个问题。
姐姐却揉着他的头,一言不发。
他不喜欢被姐姐摸头,因为这样说明,在姐姐心中他永远是一个孩子。
虽然做孩子很好,能撒娇能耍赖。
可林其琛,在那一刻异常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