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面有愕然,稍纵即逝,轻叹道:“竟是弃文从武了。年少中举,想必才华横溢,灵秀聪慧。真是可惜。”
摄政王浅笑不语。他又回想起林氏的那番话,还原地复述了遍。王妃亦静默无言,良久才道:“王爷心里也有主意了吧?”
一时有些握不住滑溜的扇柄,林七许望着窗外青翠欲滴的芭蕉叶儿,一碧悠长,思绪像那漂浮不定的风筝线样悠悠地飞远了。
仲夏时分,池畔也是翠色连天,碧波荡漾。
那会,其琛得中举人,少年情怀,舒畅自然。硬拉着喜清喜静的她,寻了一艘木舟,说要去采莲藕,赏荷花。她的神情鲜少生动,却被弟弟的笑意渲染几分,啐他道:“书都读到哪儿去了,莲藕和荷花是一个季节寻得到的吗?”
“姐姐莫恼,小弟自知学问比不上您。赶明儿,给你寻个文采飞扬的姐夫,叫他来治你。”林其琛素来跳脱,在亲姐姐面前,更是言语不忌。
林七许启齿一笑:“你知道的,我在诗词一道并不上心。”对那些哀春伤秋,辞藻华丽的诗文,她一贯无爱。
林其琛以为她想起赵家的三表哥,拍着小小身板担保道:“那赵家三公子,我也见过,老实巴交的,连个话都说不全。父亲见了也直摇头呢。”嘿,林言轩怎么会要个结巴无能的女婿。
弟弟正在抽条个儿,又时常通宵苦读练武,面庞略有清癯。她颇是心疼地抚上弟弟的脸颊,关切道:“你也莫太逼着自己,姐姐教你读书,并非敦促着你金榜题名,而是希望你胸怀开阔,知礼明事。”
“嗯,知道了。”林其琛嘴上应得极好,不过阳奉阴违,从来不肯辍歇。林言轩对儿子的勤勉上进十分欣慰,所以偶尔略有冲撞,他也忍了。
林七许望着荷花上亭亭而立的蜻蜓,撑着水墨画儿的纸伞,问道:“吴家上门说亲,父亲有与你提起过吗?”
林楚吴赵,江南名门,世代联姻。
吴家嫡系这代唯有一女,因生母早逝,养在嫡母名下,听闻德行才华极好,就是容貌略差。吴大人儿子颇多,只心疼独女,故而耽误到十九,未有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