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睿王饱暖思YINYU,林七许蓦地问他:“王爷对武乡侯府知道的多吗?”
她平素从不向睿王打听外头的事,顶多是弟弟在场时轻描淡写地附和几句,故而她此时的一问没惹得睿王不喜,睿王听后只打量了她几眼,可有可无道:“就这样吧。”
多么明显的敷衍劲。
内心挣扎了一小会儿,林七许终究决意问下去。
即便引得睿王不痛快,她也按捺不住内心一日比一日强烈的诉求,明年贾元康就要回京述职了,在这之前……
最好、最好能下定决心。
“武乡侯府,怎么了?”睿王对林氏的反常颇为奇怪。
这也令他在第一时间想起了眼前这位妾室兴风作浪的能力,尤其是王妃再三叮嘱他的那句话,‘王爷您旁的随她臣妾都无异议,可外头的事不比内宅的小打小闹,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您千万慎重。’
千万慎重。
睿王冷不丁地想起王妃和他说这番话的肃然和谨慎。
不等睿王的目光完全冷下来,林七许先自我洗白了。
“王爷,妾身的生母之所以被主母厌弃,妾身和其琛之所以长久以来活得辛苦,归根到底是因为得罪了赵氏,那年父亲没顾得住赵氏的体面,我的生母进门时已身怀六甲。”林七许可以想象那年的光景,对于一个守在老家、三从四德的女人来讲,没有什么比归来的丈夫身旁有一个大着肚子的奴婢更加刺眼的事了。
何其天崩地裂、丧心病狂。
不怪赵氏会疯。
可是她和无辜的母亲又有哪里错了,母亲已经拿命来赔了,难道一定要她的人生也跟着毁了才可以吗?
林七许娓娓道来,语气有些难过:“母亲之前在武乡侯府当差,妾身很难想象是如何的相遇,前程大好、注重名声的父亲会舍弃那么多东西带着母亲回江淮生下妾身。”
“这,造就了现在的一切。妾身是很想知道的。”
睿王没看她,沉声问:“你想知道些什么?”
林七许一听,猛地扬头看他。
这样说,是真的有过些什么?
而她的母亲,不幸成为了一场城门火旁的池鱼吗?
“武乡侯府,是为什么没落的?”症结之所在,必是关键之处。好端端的一个侯府,既有百年盛名,又有出色子弟,按理说是能风光百年的。武乡侯府的倾覆,太决绝了些,太快,太利落。
睿王神情沉默,大抵在犹豫着要不要同林氏说。
林七许定定瞅着他,眼神之专注,神态之诚恳,令睿王有些喘不过气。
“你真的一点都没听过?”
屋内静得沉重,像是娇柔的花瓣平白浇了一罐浓郁的铅水,闷得动不了身子,开不了口。秋阳穿过淡紫的帘子,映着几朵小巧婉约的雏菊,是秋日特有的温默与淡雅,林七许盯着桌布上迷糊的影子,整个人更加不好了。
什么叫她一点都没听过?
她怎么有点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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