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的贴身丫鬟鬟儿、髻儿见福晋进了房间,也没敢跟进去,心想可能福晋想哭一哭发泄一下可能会好一点,就门口听着动静。开始的时候听见福晋摔了一个茶碗,就没动静了,这下可吓坏了她们,呼地推门进去,愣住了:房里没人!俩人都懵了,大叫着:“不好了!不好了!福晋不见了!”
“怎么了、怎么了?”这几天一直侍候儿媳坐月子的郑嬷嬷来了,看情形不对,问道。
“福晋不见了!”髻儿带着哭腔,跺着脚说道。
还是郑嬷嬷年岁大,沉着些:“别急!咱们分开找!你去找莽格侍卫和那总管,别大叫大嚷的,快!”
满府都找遍了也不见福晋的影子,那总管可慌了:“莽格侍卫您快去工地禀告王爷吧!”
郑嬷嬷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髻儿说:“光哭!快去房里看看福晋留下字条什么的没有?”
鬟儿、髻儿一起冲进房里,翻找起来。能找的地方全都翻了一个过儿,终于在茶壶底下找到一张纸,上面只有四个字:“阿弥陀佛。”什么意思?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还是鬟儿脑子反应快:“福晋上庙了!出家去了!上回和侧福晋生气就说过这样的话。”
那总管一听福晋有着落了,便说:“我去备车,你们给福晋带件衣服,咱们马上去找!附近有两个庵堂,走!”
将军府的马车像离了弦的箭一样冲出城门,向最近的一个佛庵净心庵奔去。侍卫莽格驾车,鞭子抡得啪啪响。
到了山门,莽格飞身跃下马车,几步就上了台阶,进了庵,马上出来说:“不在!快!到那个去!”
一路狂奔,又到了云泉庵,还是莽格先进去,在里边大声喊:“在这里!”于是大家蜂拥而入。厅堂上,面对佛像盘腿而坐的福晋头发已经披散开,身边一位约莫五六十岁的住持师太正要为福晋剃度。那总管一步冲上去,拧住师太的腕子:“你敢!这位是瑞王爷的福晋,没有王爷的允许……”
师太慌了:“这位居士并未说明,老尼……”
“各位施主休要喧哗,这里是佛门净地。你们回去吧,已经没有你们要找的什么福晋了,贫尼法号净泉,此处就是贫尼的安身之处了!你们回去转告王爷,好好过日子吧。”
“绣儿!你要干什么?”王爷来了,分开众人,“绣儿,走,跟二哥回府,有话好说。”
“施主,您认错人了,这里没有什么绣儿,只有新来的尼姑净泉,您回去吧。”
“绣儿,你忘了我们二十年的恩爱了吗?我们是结发的夫妻啊,我们患难与共,相濡以沫,难道你忘了吗?二哥求你了!”王爷哽咽着在福晋面前单腿跪了下来,抱住她:“二哥知道你心里很苦,二哥知道!但是,你不能这样!我们回去,有事慢慢商量,好不好?二哥求你了!”
“王爷!”福晋在王爷怀里嚎啕大哭。“臣妾,跟您回去!”
大家都哭了。
王爷把福晋安顿好了在床上躺下,吩咐郑嬷嬷、刘嬷嬷、髻儿、鬟儿好生照顾着,转身往外走,被福晋一把拉住,她知道王爷肯定是找云儿“算帐”去的:“王爷,您算了吧,她还是个孩子!臣妾已经不生气了,以后各过各的,不来往就是了。”
“不行,有些话得说了,老惯着就要上天了!”说完挣脱福晋的手出去了。
云儿正躺在床上想心事:“这个福晋她为什么就长得那么美呢?都快四十岁了,还让王爷那么迷恋?找了小老婆怎么着也得新鲜一个月吧?他倒好,成亲第二天就跑回去了,气不气人?这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都是正蓝旗的汉人,自己就是老百姓,他家就是统领,都是女人,她就是福晋,自己却加上个‘侧’字,靠边站的意思……”
正想着,听到王爷的脚步声,赶忙坐起来。只见王爷黑着脸看着自己。云儿心里发毛:“王爷……”
“跪下!”王爷喝道。
云儿忙跪下了:“王爷,云儿知错了!”
“知错了?好快呀!那你说说,为什么欺负福晋!她待你不薄啊,你就冲着她跟你娘的岁数差不多也该尊重她一些吧?你不是读了很多的书吗?尊卑长幼该懂吧?你很了不起啊,生个儿子就要上天了,爷我不稀罕!带着你的儿子回家去,听见没有?备车!”
“王爷!云儿知错了!您不要赶云儿回家,云儿无颜见父母,王爷!”云儿跪行几步,抱住了王爷的腿:“王爷,原谅云儿的年轻不懂事,好吗?”云儿声泪俱下,可怜兮兮。
鱼儿水儿和林嬷嬷跪在云儿身边,不住地磕头,不住地为云儿求情:“王爷,您就饶了主子这一次吧!您饶她一次好吗?”
王爷原本就是一个善良的人,哪受得了众人这样的哀求?想起云儿那潇洒俊逸的龙少爷的模样,想起云儿生产时的惨烈嘶喊,王爷一下子心就软了。可是想到福晋对自己的情意,王爷说道:“云儿,你记住了,福晋不是你可以欺负的人!要知道自己的身份!鱼儿,你陪着你家小姐,到‘醒吾庐’里去住几天,面壁自省,下不为例!”
“是!是是!”鱼儿赶紧磕头,“主子您听见了吗?快谢王爷呀!”
云儿也磕了一个头:“谢王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