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季红坐在威严而宽大的办公室里,脑子却茫然得很,当办公室主任这么长时间了,每天工作该说什么,该干什么,她实在是心中没谱,现在索性就这样枯坐着。
堆在沙发上的什么、等党的理论刊物,也大体被翻了个遍,总是“坚定、坚持、探索、统一思想”一类的教条,而本省日报除了一些空对空的理论,也就总说全省哪里哪里又取得什么样的成绩,又说某某领导又在哪里视察了什么工作,这些也实在和她的现实没有多少联系;而本地的日报,晚报什么的,也不十分靠谱,当然大篇幅的,也就是说市里的某领导又亲自深入什么地方进行某项工作啦什么的,这些也引不起她什么兴趣。
但是自然,经常情况下,对这类报道她还是特别关注的,因为那里,经常地,总会出现有关她的庄市长哥哥的各种工作报道,而且很多时候,都会配以他的巨幅照片,每当这时,她都会拿起报纸,对着庄峰那勇武雄壮的身影瞧了又瞧,并把它紧紧捂在自己丰满的胸上,心中充满无边的幸福和联想,爱得无法说得出口,俊俏的脸也红扑扑的,煞是娇羞可人。
正想到这里,心电感应似的,办公室收发人员竟然就将当天的报纸送来了,季红一激灵,几乎从办公椅上弹跳而起,抓起那张报纸,看着看着,季红就心里不舒服起来,这报纸怎么办的?竟然没有庄市长的有关报道!
季红颓然地跌坐到椅子上,心里感觉无边惆怅,当此时刻,做也没做的;出去游荡又怕他人说笑话;想去其他什么单位坐坐,找有关领导谈谈,自己当下也还没有什么调研的资本和能力,怎样打发这漫长的光阴呢?
她突然十分懊丧,思来想去,也没有寻到任何排遣无聊的办法,只觉得时光阴是无情无意得很……单调到如此境地,一种女性渴望被牵挂、被愛抚的心理和情绪缓缓在心头升起,此时的她,太想知道自己的市长哥哥在做什么了,他也在想自己吗?是不是也在回味着和自己在一起时时的极乐味道?或者作为一个呼风唤雨的市长,他会不会又看上了谁家的俊俏的女子?
这么纷杂的心绪一涌来,季红突然觉得一阵委屈,怎么都无法控制住自己了,谁说爱岂在朝朝暮暮?纯粹胡说!她季红就是一个需要情人时时将自己搂在怀里,这个梦里时时闪现的男人,他仿佛永动机一样,具有绵延不绝的生理和心理能力,这样不断地用身体,用激情,用狂妄,一刻不停地撕碎她、蹂令她!惟有这样,她才会获得心理和生理巨大满足,在这样一种思念情郎和诅咒负心汉的双重心理压迫之下,她既是一个深居闺中的怨妇,也象猛然發情的母狼,几乎疯了一样,迫不及待地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直接挂到了庄峰的手机那头。
因为季红还是很担心的,他和庄峰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从年前,到现在,自己给庄峰打过好几次的电话,但换来的都是庄峰工作忙,身体不舒服,有会议,等等之类的借口,这就不得不让季红怀疑,是不是庄峰已经忘掉了自己。
今天她要再一次问问庄峰,到底还爱不爱自己,这个时候,恰好是上午8点左右的时间,庄峰却是焦头烂额得很,起因当然是公务原因,说来这中国的官,要说好当,真是好当得很,材料及各种理论文章不用自己写,没有任何体力劳动的说法,只要有差不多的文化,会照着稿子念,会骂人整人即所谓的管理,会发表讲话作指示,也会装腔作势地说一大堆空话、废话,有坐功,能耐得住成天成夜的会议而不轻易打瞌睡,有了这些功夫,就基本够一个很有水平的领导的格了。
然而在庄峰这里却有些不同,因为他这两天遇到了一个很头疼的事情,那就是小芬的家人到医院去了几次,说一直没有小芬的消息,所以想打听一下情况,虽然最后医院很好的解释了小芬在年后发来短消息辞职的事情,但小芬的家人还是半信半疑,总说哪里不太对头,自己的女儿自己可能这么长时间不给家里一点消息呢。
好的一点是,小芬家人都是下面小县城的,在新屏市没有办法常驻,但他们的到来一样的给庄峰带来了紧张,当市医院的院长给庄峰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庄峰这一两天一直都恍恍惚惚的,生怕小芬的家人在不断的追查起来。
就在今天,就在刚刚,他才公安局的陈双龙去了一个电话,让他想办法对小芬的家人关注一点,想办法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搪塞过去,不要让他们惹出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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