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事公务工作那么多年,哪里见过如此刁顽的民众,竟敢武力抗衡政府人员执行工作?这不明摆着是“严重妨碍公务”么?他立即拿出高档手机,首先拨通了公安、法院、检察院等部门,要他们立即增派支援力量。
接到电话这几家司法部门,听得如此叙说,不禁也是又愤怒、又新鲜,确实,好久没有这样刺激的事情发生了,大家都有种被考验的念头,于是很少有地迅速抽调了精干人员、呼啦啦地乘了警用车,风弛电掣般迅猛往黄次村直扑而去。
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增援力量百多号人就赶到了出事现场,领头的法院副院长、检察院副检查长黑了脸,与这边的蔡局长迅速沟通了情况,一个个就拿起将军派头,端正了心神,马上指挥属下人员平息事态。众人听得号令下达,不由分说,百多号人恶狠狠抢将出来,勇猛威武地直扑场面混乱中央,手脚并用地施展难得一展风采的武艺,采取几个人按住一个、夺回工作器具的办法投入了战斗。
这场你来我往的身体接触和混战,情形再不似刚才那样温和与虚张声势,武力抵抗的村民们真正放到你死我活的场面较个高下,当然显得相形见拙、磕磕绊绊了,加之一来人少,二是精神防线脆弱,又兼了哪见过如此真枪实火、刀光剑影的阵仗?
村民心早虚了,手脚软得不听了使唤,当然再难是对手,不多时,王姓家族以王忠林为首、外姓人家的十多个壮年男人已经被彻底制服,服服帖贴地被反扭了双手,垂头丧脑站立一旁。
事态如愿平息,大家看那战场时,一片狼迹:长短不一的棍棒、断碎砖头零落散乱地丢在地上,争斗的双方衣扣不整,脸被抓伤的,手被打折的,间或腰疼背痛的,都在那里痛苦地哼着。
在看远处,被武力双方耍弄过的地方,几个卖豆腐和肉的摊架统被掀翻,新鲜豆腐正泼在地上,汤汁往地下渗透;猪肉片也兀自滚落在地,翻露出了红的、花的、紫的颜色,在阳光下,明晃晃的,煞是壮观。
张副局长身为工作组组长,见此时大功告成,便端正心神,恢复了往日神采,威严地召集了四周密密麻麻的围观人群聚拢,操着惯有的腔调很严肃地向大伙训话,不外乎是一些征地工作是市里出于发展经济、扩大城市规模、修建一条高速路,造福一方百姓的考虑而作出的重大决策之类,末尾自然是声色俱厉地要求群众听从政府安排,积极响应和遵照征地工作的各项要求,做好配合工作等。
末了,他转过身,恭顺而谦卑地请蔡局长作最后重要指示,怎奈蔡局长不堪与品次低下、无职无位的平头村民讲话,左右摇头,硬是不允,事态如此,只好作罢。
张副局长和蔡局长一商议,决定将被制服的刁顽民众押回城里,为安全和防止新一轮争乱的再次发生,留部分司法干警协助拆迁小组的工作。
于是各项工作继续有条不紊地恢复展开,四周百姓见事态如此,就如蔫了的黄瓜一般,各个垂头丧气而归。
王村长到了此时,方如地缝里钻出一般,凑上前来,掏出装在裤兜里的“红河”烟,向刚才鏖战的队员和干警们一一敬上,口里对自己工作做不到位进行了沉痛检讨,对不驯村民的行为表示了深深的失望,眼见得态度十分真诚。
张副局长自然知道事情原委,也不便再多批评什么,相反大度地对村长进行了亲切的口头安抚。
王村长见事态如此迅速扭转,喜滋滋如临战的将军,拿捏好了姿态,转身回头吩咐一直在旁观望的婆娘,快回去准备好饭菜,慰劳慰劳辛苦了一上午的工作组成员。
<
</DIV>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