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相公莫要着急。”许郎看到马骐骥真得急了,反而笑道,“我们应允过的事,我们自然不会食言。在下也不妨和马相公透漏一句,这顾斌已经没什么能耐了,可我们崖州的王可宗大人今年会再往上升一升。这王大人礼贤下士,想必马相公也是听说过的。”
“王大人的口碑学生自然知道。”马骐骥突然转移了话题,“两位大人,学生有一问还请两位大人明白告知。”
“马相公但问无妨。”韩万涛答道。
“你们如今到底是崖州的人还是榆林湾的人?”
“哈哈哈哈。”许郎仰天大笑,“原来马相公是担忧这个,这崖州就是榆林湾,这榆林湾就是崖州。不但如此,将来这这万州也是榆林湾。不知在下这样回答马相公是否满意呢?”
马骐骥听许郎如此说,突然站起身来深施一礼:“多谢两位大人,学生一切听从两位大人吩咐。”
“马相公多礼了。”韩万涛赶紧上前扶起马骐骥,又问道,“只是不知马相公为何如此信得过我榆林湾?”
“劳烦大人下问。”马骐骥缓缓说道,“学生不敢说饱读圣贤之书,却也是识文断字之人。如今这大明江山风雨飘摇,学生不才,也曾冥思苦想,但终归想不出什么良策。只是自你们来到这榆林湾,如今整个琼州府谁不知榆林湾内才是世外桃源。学生虽未去过,可学生的子侄却有在你们那里的,也有加入你们榆林湾民团的,所以学生对榆林湾的事情也是略知一二。尤其最近更是听闻你们同那福建游击郑芝龙已达成协议,你们要发兵辽东,扫平逆金,救我大明子民于水火,学生内心是着实的佩服。试想我大明官吏将士如果都如同榆林湾一般,又何愁那鞑子和流寇。”
“马相公抬举我榆林湾了。”许郎笑道,“我们也是崖山之后,大宋遗民。我华夏血脉已经断绝过一次,无论如何如今不能重蹈覆辙了。”
“只是不知两位大人。”马骐骥重新问道,“这书院的作用是什么?”
“马相公可知那东林书院?”许郎答非所问。
“这个学生自然知道。”马骐骥答道,“只是学生才疏学浅,岂能与那东林名士比肩。”
“马相公多虑了。”许郎笑道,“咱们自然不能和他们相比,但是在这万州乃至琼州,我想马相公还是能行的。”
从马骐骥家里出来,韩万涛和许郎又去找了一趟昆塔。两个人回到军营的时候天色已擦黑,韩万涛连晚饭都没吃,把所有的人全轰出了帐篷,拉着许郎问道:
“这都憋了我一天了,你和我说实话,你想搞这个书院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只想看住顾斌他们那么简单吧?”
“万涛,你不吃饭啊,我饿了。”许郎站起身来笑道。
“你别转移话题。”韩万涛把许郎重新按到了椅子上,“我书读的没你多,心眼也没你多。可你得跟我说清楚,咱们来万州以后你做的这些事到底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委员会的意思?”
“这重要吗?”许郎反问道。
“当然重要。”韩万涛说道,“这次就咱们两个人出来,你答应了周崇德那么多事,现在又让马骐骥搞什么书院,这万一将来委员会有什么不同意见,我们回去怎么交代。”
“万涛,你别急。”许郎拉着韩万涛坐下,“这些事呢,我也只是答应了他们一个大概,将来具体怎么做还得委员会拿主意。但我是这么想的,光凭咱们这三百多人,想达成咱们的目的很难,所以才要改造大明朝,要让明朝按照咱们的思路去发展。可是这要改造一个人口过亿的国家,同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利益是一方面,但还得从思想上进行改造。这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嘛。”
“你让马骐骥开书院是要改造明朝人的思想?”韩万涛问道,“让明朝人去改造明朝人?这能行吗?”
“这个事具体应该怎么操作,我还没想好。”许郎摸出两支烟,递给了韩万涛一支,“你容我好好想想,我写封信,把万州这边的情况和家里做一个详细汇报,你找个人快马送回去。咱们先在这等着家里的答复,不过这几天你也别闲着,和周崇德的人一起甄别一下万州的军队,能用的重新编练,纳入咱们自己的体系,别忘了你的混成旅还严重缺人。”
“你要写信?那正好,你问问家里,万州这里留多少军队,咱们两个留下谁在万州,还是家里再派一个自己人过来。一个自己的人也没有的话,我有点不放心。”
“行,我把这事也写上。”许郎吐了一口烟,“你还有什么问题,一起说出来,我都问问家里。”
“别的基本没有了。”韩万涛把许郎给他的烟夹在手里却没有点上,“只是过几天别的州县的军队来了以后怎么办?得想个办法打发了他们,还得想个理由解释一下这些黎人的事。”
“这个我知道。”许郎答道,“我好好想想,是得想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这事弄不好还得报到广州那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