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要多谢你们榆林湾了。”陈民城说道,“自从你们在此地开设糖厂、商号,并将府城当做是运往大陆的货物中转站,这些年商号的数量成倍增加。现在嘛,大大小小的商户差不多有二三百家了。”
“那陈老先生认为这几百家商户会掀起什么风浪来吗?”陶守庆插话问道。
“陶公子。”陈民城把头转向了陶守庆,“几百个商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大的风浪,但是朝堂上悠悠众口。朝廷的旨意虽是如此,可上上下下都盯着呢,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家大人可就百口难辩了。”
陆天翔听陈民城这么说,暗暗地给夏天阳使了个眼色,夏天阳掏出了一封书信:“陈老先生,这是北京王公公给王大人的一封信,我们也没敢拆看,还请陈老先生转交王大人。”
“这是王公公的信?”陈民城并不清楚现在王承恩在崇祯面前的地位有些下降,但是他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王公公的信会让榆林湾转交。
陈民城没有多问,伸手将书信接过来:“诸位放心,学生一定当面呈交我家大人。”
这封信的确是王承恩写给王可宗的,蒋北铭在北京的时候当面和王承恩坦诚不公的细说了琼州府收税的好处和可能引发的后果。并将榆林湾的想法全部和盘托出,只是略过了榆林湾想在各地驻军的计划。王承恩觉得既然自己已经打定主意要和榆林湾站在一起,并且已经把两个侄子托付给了榆林湾,所以能出点力还是出点力,这才按照蒋北铭的意思给王可宗写了这封信。
酒宴散尽,双方各自回家。陈民城没敢耽搁,连夜进府拜见了王可宗。
王可宗看完了王承恩的信久久没有说话,陈民城不知道王承恩的信里到底说了些什么,站在一旁也没敢多问。
“老夫子,你也看看。”王可宗把信递给了陈民城,却又有些哀怨的说了一句,“这个榆林湾,本官想躲躲清净也是不能。”
陈民城大略的看了看书信,王承恩在信中说的很简单,只是拜托王可宗要按照朝廷的旨意,尽快把工商税收上来。至于朝堂上的非议可以不用去管它,因为这个旨意毕竟是崇祯的意思。
王承恩在信中说到,如果因为收税的问题引起什么变故的话,琼州府可以宣布免除农业税,榆林湾已经答应,免除的这块农业税会由他们补上。
“老夫子。”王可宗等陈民城看完信问道,“你意下如何?”
“大人,难啊。”陈民城说道,“虽说王公公在信中说的很清楚,这件事是圣上的旨意,榆林湾也会填补一些空缺。可琼州知府毕竟是大人您,学生这些时日也关注过,现在街面上已经在流传收税的消息,商户们的意见很大。一旦真的引起什么变故,朝廷首先要过问的可是咱们,而不是王公公和榆林湾。”
“本官担心的也正是如此,县官不如现管,朝野上下关注的并不是琼州府,但是琼州府却是焦点。”王可宗说道,“但是如果我们一直拖着不办恐怕也不行,朝堂上照样有人会说我们抗旨不遵。”
“大人,那咱们究竟应该怎么办?”
王可宗思索了一会,“老夫子,你再去见一见榆林湾的人。你可以告诉他们,琼州府可以开始收税,但他们要保证琼州府的安稳,决不能引起民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