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举动,应该是想让雪绒绒继续保护她的安全吧?
柳暮雪忍不住皱眉,看着苏泽言深沉清隽的脸,再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心中蔓延。
不过这一次的感觉消失得很快,因为没过多久雪绒绒就将她从梦中唤醒,两人依旧在朝阳宫的房间内,柳暮雪抬眸便瞧见白桦正靠着门外的廊柱喝酒,欣赏着清晖岛的秋日之景。
“感应?”
那村妇不敢相信的看她,柳暮雪忙指着身后的小屋说:“就是住在这里的孩子,是他给我托的梦。”
“原来如此!”村妇闻言,恍然大悟,可一想,又觉得不对,“奇了啊,这老李家没什么富贵家的亲戚,怎么小娃会给你托梦呢?”
“我也不知道……”
柳暮雪有些为难的看向雪绒绒,希望她帮忙做个解释。好在雪绒绒明白她眼神传达的意思,连忙在这时说:“是这样的。之前我们就在江州,回去的时候估摸着跟一些游魂厉鬼有过接触,那鬼童就来找咱们娘娘求救了。”
村妇一听“娘娘”这样的字眼,险些没跪下,柳暮雪也意识到了这件事,连忙伸手扶住了村妇的胳膊:“别听这丫头乱讲,我就是个江湖人,没什么富贵家的虚名。”
“怎么没虚名啊?就算是在烟云十三国,您也是公主的身份,只是没有住在宫里罢了。不过以后也不会稀罕,唔……”
雪绒绒越说越可怕,柳暮雪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还好村妇误以为他们是微服私访,连忙客气的一点头:“既是如此,几位不妨随老妇去家中坐坐,老妇同您们说说这里的情况,如何?”
闻言,柳暮雪有些犹豫,如果是因为雪绒绒透露了她云国公主的身份,村妇才招待他们的,那么接下来必定会发生一些无法预料的事。尽管她有功夫在身,白桦也不是怕事的人,但她的公主身份是云国给封的,她和父亲都没有在意和承认这件事,唯一担心的便是苏泽言的身份暴露。他可是翼彩国鼎鼎大名的苏贤王啊,若是被下毒绑架什么的,怎么好?
也是那么犹豫的片刻,村妇想到了什么,跪在了柳暮雪身旁,长长叹了口气说:“还请姑娘看在江州的黎民百姓深受其害的份上,帮帮忙吧!”
原来,村妇只是想请她帮忙驱魔。
可一听这话,柳暮雪反而不懂。
她扶起妇人,眼眸一转,看向白桦和苏泽言所在的方向,见两人已经走回,便远远看着白桦问:“这里的情况,白家之前一点儿风声都没收到吗?”
听妇人的说法,这里可不像是只死过三个人的样子,走近后的白桦也是摇头:“若不是方才亲眼所见,我是也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淹死了这么多人!”
“您看见啦?”不待柳暮雪发问,村妇已经激动的问白桦,“您看见江水中的尸体啦?”
“不,并不是看到。”白桦摇头同村妇解释,“大娘,我是个驱魔人,能够感应到周围存在的死气。那江水面上漂浮着的死气已经不止一人,所以我便推测江底还有许多。只是不明白这里已经发生了这么多起命案,还没有人上寂镇白家求助,可是受到了什么威胁?”
村妇摇摇头:“不是威胁,是诅咒!咱们回去说!一定要回去才能说!”
从她紧张的表情上,柳暮雪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跟上村妇的脚步离开。
不是她害怕,而是妇人的脚步极快,恨不得立即离开这地方。
走着走着便听身旁雪绒绒呢喃了一句:“在逗留下去,恐怕今晚回不去了。”
是啊,如果继续调查这件事,天黑之前不见得就能赶回朝阳宫,七月半待在外面实在危险。不过妇人有事相求,总不能抛下不管。柳暮雪想要征求白桦的意见,回眸时却发现苏泽言缓缓跟在她身后,一直注视着她的侧脸。
明明是那样简单到毫无杂念的眼神,却有着足以看穿她所有心事的眸光。
张了张口,终究什么也没说出,便将目光转向了白桦,轻声追问:“今晚若是回不了朝阳宫,会有许多麻烦吗?”
闻言,白桦眉头一皱:“黄昏之后,七月半这天我也是极少在外逗留的。非要考虑这情况,实在无法给你一个准确的回答。”
看来,白桦也是有顾虑的,柳暮雪只好将希望放在苏泽言和雪绒绒身上。
当她再次将目光转向苏泽言时,她看见他微微一笑,极淡的笑容挂在嘴角,那样神色不明的表情依旧怀揣着心事,让柳暮雪恨不得立即问他到底在想什么,如此的苦恼。
后来到了村妇家中,关上房门,妇人的丈夫、孩子们都在,她先请柳暮雪等人入座,再同丈夫说了几句。即便声音压低极小,但柳暮雪还是听清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大致在说他们的身份,以及他们来此的目的。
不过即便如此,妇人和其丈夫还是犹豫了许久,才让几个孩子回了内屋,两人沏茶倒水,陪着柳暮雪等人一同入座,压低了声音说起有关水鬼诅咒的事。
“江州现在的情况大不如前,我们小的时候还听老人家说这里曾经的繁华,但如今的情况却一年不如一年。外界总说这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搬走,是因为当渔民没有出路,实际上,却是同那片受到诅咒的江水有关。”
说到此处,渔民就顿了顿,村妇便接着她丈夫的话继续说下去:“也不是整片江水都受到了诅咒,只是你们方才去的那地方而已。说是一片死水,水里连条鱼都没有,实际上那里的鱼生得肥硕,肉质极好,可吃过那鱼的人却……”
两人越说越模糊,柳暮雪自然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追问了几句后,村妇终于忍不住告知了实情:“是我六岁的时候,瞧见村里的壮汉们把一个女人五花大绑的扔进了江里,那女人身上还捆着一块大石头,说是不忠,背叛了自己的丈夫,所以被浸猪笼了。”
这样的陋习柳暮雪也有听闻,也意识到这样死去的女子怨气极大,可关键不在于那女子是如何死在水中的,而是她的死因和她死后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