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暮雪听闻这话,实在觉得他有够草包,心头正冷笑着,便听屋子里继而传来了高忠义的阴冷之声:“她的确多事,可你若不死,岂有对她下手的机会?”
再听这话,柳暮雪心头怔怔。
莫非高忠义打算杀了凨天齐,再嫁祸给她?
狐疑之时,屋子里传来争斗声,柳暮雪立即起身推开窗户朝屋内望去。无论是跟在她身后的韩无情还是柳暮雪本人,都认为这时高忠义在酒里下了药,打算对凨天齐痛下杀手。
那个被他们反复提起的女鬼穿着一身黑衣,有着一头很长很长的头发,甚至称呼她为赵婉怡,赵诚的小女儿……
众人聚在一起时,柳暮雪没办法单独同韩无情交流,只能和众人一块儿待在之前进行夺宝大会的大堂,站在苏泽言身旁,看着他检查高忠义的尸体。
除了他们之外,血影城的吕展乔也对高忠义的死因很感兴趣。
但自高忠义身上的黑发离奇消散后,所有人都没有在高忠义的尸体上发现明显伤口,他们甚至不敢真的触碰他的尸体,最终高忠义还是被她和苏泽言从树上搬下来的。
“我记得夺宝大会开始时,大堂的烛火亮起来就像变戏法一样,缠在高忠义身上的黑发被碰了之后也是这样突然消失。”柳暮雪一边分析,一边来回踱步,“你们就没想过这可能是人为,并非你们所说的,鬼吗?”
她实在不愿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毕竟看守私宅的老管家和之前看门的两个侍童都不见了,他们才是有可能报仇杀人的凶手,而不是,什么鬼。
不过,他们所说的黑衣长发女人,她也的确见到了。
难道,这间私宅中还有别的人?
是了,如果赵婉怡是赵诚的小女儿,在十年前的杀戮中活下了下来,那么,她便是如今私宅的主人,有能力杀人复仇,不见得就是鬼做的……
“你知道什么?”很快,袁如梦就否定了柳暮雪的说法,抱着胳膊打了个寒颤,“十年前赵婉怡就活过来了,怎么杀也杀不死的活过来了!她就是一个僵尸,一个可怕的恶魔!”
“别说了!”吕展乔上前一步,连忙捂住了袁如梦的嘴,冷冷盯着柳暮雪道,“她是被吓坏了才会胡言乱语,这里没有鬼,也没有僵尸,一定是我们其中一人杀了高忠义!”
“吕城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直没有说话的金玉楼楼主金旸站起身来,打量着吕展乔冷笑,“即便是人为,还没找到凶手就开始窝里反。别说高忠义死时我们所有人都在场,即便我们不在,有那样出其不意、杀人于无形本事的也只有你一人。难道,你这是在告诉我们,你就是杀死高忠义的真凶?”
吕展乔浑身一怔,柳暮雪也知道他没这么笨自掘坟墓。按她的猜测,的确是他们之中的一人要了高忠义的命。但金旸说的对,能做到这点的人只有吕展乔,可吕展乔又突然说了这话,显然不可能将矛头对准自己,让所有人都怀疑他。
可见,吕展乔也不是凶手。
那么,谁会是凶手呢?
警惕的目光看向苏泽言沉静的背影,唯一一个知道不少秘密,又始终按兵不动的就只有他了。
但外界从未传闻苏泽言会武,事发时苏泽言也一直站在她身后没有移动的迹象。柳暮雪隐约记得,屋内烛火暗下来的那一刻,苏泽言似乎还拉住了她的衣袖,不许她擅自行动……
再想下去,脑子更乱,只会更加头疼,此时她也只好操着手靠在廊柱上,幽幽的将目光投向一直心神不宁的凨天齐,懒懒道:“其实今晚凨帮主和高门主在屋中把酒言欢时,我也在屋外,偶然听闻高门主说要杀了凨帮主,再嫁祸于我。不知,当时高门主究竟想出了一个什么法子,准备嫁祸于我呢?”
高忠义已经死了,唯一知道真相的只有凨天齐。
此时他猛然抬眸,怔怔眸光紧盯着柳暮雪,双唇发抖的说下去:“我哪知道他打算对我做什么?只是见他从袖中突然掏出了一样东西便朝我的嘴捂来!”
说着,凨天齐便愣愣想了一会儿:“哦,对,是一张手帕!那张手帕……”
他一边说着一边四处打量,显然那张手帕没有在他身上,应该还在之前的厢房中。而这时,蹲在高忠义尸体旁的苏泽言也举着手中烛火站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柳暮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