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勇不明原因,却心知是条可查的线索,便立即拍掉手上的泥土站起身来,转身看着突然出现的老人家,恭敬施礼:“老人家,你可知这坟墓埋的是谁?”
那是一位七八十岁左右的老人,身上穿着粗布麻衣,像是附近的村民,一听白勇这个问题,就立即板起脸道:“你问这做什么?总之这坟头碰不得,谁也碰不得!”
“老人家说这话,可是因为五天前发生的朱家惨案?”
“朱家那是活该!”此话一出,老人就后悔了,连忙憋住嘴止住了话题,转身离去,“不能碰!碰了会有大麻烦!”
“老人家,晚辈乃是寂镇白家的白勇,若不解决这麻烦,阳春镇只怕会日渐颓败下去,难道您想看到这样的阳春镇吗?”
他止住了呼吸,屏息凝神的盯着鬼影出现的位置,那地方本就黑暗,看不真切,但白勇已经下意识去摸袖中符纸,无意间却被身后林萱拉住了衣袖,听她轻缓的说:“夫君,我有些累了,要不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吧。”
林萱一句话打乱了白勇的思绪,转眼一看,茅屋里墙角浮动的鬼影就消失了。
他愣了愣神,没有继续追查鬼影下落便一步退后,站在林萱身边道:“嗯,那就先去齐大人府上,想必接下来需要了解的事也需要同齐大人聊上很长一段时间。”
这一去,刚好在齐大人府上用了午膳。午膳后齐夫人便带着林萱、锦珠在府中小庭院处休息赏花,而白勇则和齐大人在书房讨论有关朱家的事。
“你听来的消息没错,这朱家曾经强抢民女,惹出了不少风波。原本是有人来报官的,可后来本官去追查时,朱家自己就已经花钱了结了此事。不但将抢来的女子纳为妾侍,还拿钱封住了报官人的口,这没了原告,本官想查也查不下去,后来隐隐约约也意识到还有几桩案子同朱家有关,无奈手中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没有人来报案,除了派人暗中盯着朱家的一举一动外,还真没有办法。”
听了齐大人的说法,白勇便一边喝茶,一边问:“与之相关的都有哪些案子?”
齐大人皱眉端起茶盅细呷了一口,长长叹气道:“是命案,人命关天的命案,否则也不会派人去守着。可五天前朱家出事的时候,朱家大门禁闭,没有任何诡异之举,我派去的人又只守子时一个时辰,后来发生的事也就不知道了。”
“那这朱家,一共死了多少人?”
“找到的只有门前庭院的八具尸体,都是朱家的小辈。”说到此处,齐大人忍不住冷笑起来,“你是不知道,这朱家钱路来源很广,家大业大不易查清,本官总觉得他们背地里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否则这朱老爷子也不会养着二十多房妾侍,生养了几十个孩子。单是他名门正娶的妻子膝下就有三子。可朱夫人早年就看不惯朱家的作派,带着三个儿子回了娘家,算起来也有五六年没回过这阳春镇。哦,对了,还有早夭的。也不知这朱家是不是坏事做得太多,这些年朱家得一个儿子就死一个儿子,几个女儿倒是活了下来。不过五天前的事太诡异,本官本想详查,衙役们却担心有事把我给架了出来!这不,除了前院的八具尸体,其余的尸体都没找着,本官现在都不知这朱家其他人的尸体在哪儿,只能等白公子来了之后,再做详查。”
“那么之前发现的八具尸体,都是朱家已经成年的孩子?”
“不错。都是已经长大的孩子,还没成家立业的,也就十五六岁。爬到门口的是朱家老四,叫朱志业,我对他印象特别深刻,那算是现今朱家唯一一个不寻欢作乐的好孩子了,可惜人虽然爬到了门口,还是难以幸免。唉,别提那些还未长大的孩子,如今尸首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一听这话,白勇更加好奇:“大人就这么确定朱家人全都遇害,无一幸存?”
“嗯,是,虽然没有详查,但后院的血迹还是有的,这隔了五日,虽然天气不热,想必尸体已经腐烂到了一定程度,下午本官再安排人手陪白公子一同前去,若是衙役们不愿意,本官就亲自陪同,总要将所有人的尸首都找着才行。”
说完这话,门外就有人来报,说师爷回来了,想同齐大人见一见。齐大人一听这话,连忙高兴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摸了摸胡子,看着白勇说:“你看,今日你来了,师爷也回来了,想必朱家的事查起来也不难了。”
“大人为何这般说?”
“走走走,你随我去见师爷,见到你就知道了!”
跟随齐大人的师爷姓李,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但身体依旧硬朗,做起事来毫不含糊。白勇随齐大人去了偏厅后,发现除了李师爷外还有一位中年妇人带着三个年轻人坐在厅中。白勇还没想明白这几人的身份,就听齐大人上前一步道:“朱夫人一路前来想必路上辛苦,可有用过午膳?若是没用,本官此刻替您安排。”
被称作朱夫人的中年妇人摆摆手,面色清冷的起身,向齐大人俯身施礼,语气却淡淡道:“民妇和孩子们都已经吃过了,不过既已离开朱家多年,早已不是什么朱夫人,还是请大人直呼民妇姓名。”
闻言,齐大人尴尬一笑,不过从两人的对话中,白勇已然知晓这位妇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