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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万行说的是孟晓莲的尸体,并不是她的灵魂。更多小说 Ltxsfb.com实际上他也没有见到孟晓莲的魂魄,只是隐约听和他一同去了寺庙的人说孟晓莲的魂魄看上去十分恐怖。而我作为一个已经可以见鬼的人来说,至今为止没有看清戚红英和孟晓莲的亡灵具体模样,也是有些遗憾,始终不明白这样的灵异之事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不过后来叶兮风也说了,也好在当时孟晓莲和厉万行来到云都时已经没有多少随身银两,若孟晓莲是穿着嫁衣自尽的,只怕即便他在,也无法顺利渡过此劫。
“穿上嫁衣自尽的女子特别恐怖吗?”
回府的路上,我忍不住在马车上如是问他,叶兮风想了想告诉了我实情:“身着嫁衣而死,死后便会化作嫁衣鬼。即便是四万年后,对付嫁衣鬼也没有特别准确的方法,只能硬碰硬,以强大的法术去封印。不过后来我听说似乎即便是嫁衣鬼也有很利落的法子去对付,只是出手之人必须本身法力强大无比,可这样强大的人往往不是灵气纯净的神灵,便是怨气强大的恶魔。前者不会担着灵气被污染的危险去消除恶灵,后者虽然可能会出手,却难以掌控。要知道一个强大的恶魔若是吞噬了几个嫁衣鬼再转过来对付我们,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说的,都是我曾不知道的事,仿佛被带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完完全全接触着全新的信息。
我没有发表意见,看着怀里已经困了的染染,瞥了一眼叶兮风:“以后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样吓人的话,我可不想刚给她营造一种父母陪伴的好气氛,就被你口中骇人的恐怖传闻给吓没了。”
他皱皱眉,看向染染的神色也是温和的。末了,又是笑说:“没关系,整个冥界都是游魂,我可以尽量不让她参与这些事。不过按史书中的记载,这孩子的性情像你,我想即便此刻就带她离开前往四万年后的世界,她也会和你一样,对这些事格外的感兴趣。”
闻言,我无奈皱眉,实在不明白什么地方表现得对这些事特别在意了。而后,便又听他笑说:“其实对这些事感兴趣也没什么,等染染去也是同辈中年纪最小,不会有人让她做危险的事。”
“你们神仙动不动就是几千、几万岁,当然只有她年纪最小。”
他无奈一笑,眸光辗转,平和的落在我脸上:“说不过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当初朝阳公主同我说起这件事时,我却是一种捡到宝的心态。孤独了这么多年,终于知道这世间原来还有属于我的家庭,有染染和你。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吗?我简直欢喜得都要疯了。”
他说这话,虽然夸张,但在我看来,却是合情合理。就像我第一次瞧见染染时,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是,她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孩子。但第二个念头便是,原来我的女儿已经这般大了……
对于染染如此,对于云博也是如此,脑子里总会想原来云博已经当皇帝了,原来他已经登基这么久了。脑子里记忆模糊,时间交错,总会有一种几近迷失的茫然感。但对叶兮风,我却没有这样的感觉,除了第一次见面我不知道他是谁之外,后来却是确信他是我的夫君,抱着一定要见到他的心情去找他的。
只是什么时候随他去冥界我还不能确定。
我不喜欢这样的不辞而别,感觉不到当初的伤心绝望,便不想彻底离开这个世界。
我担心云博。不能看他走完人生的每一步,内心便始终不安。
次日一早,秋雨绵绵,叶兮风一大早便在廊下搭兔笼子,染染也在一旁观看,很是好奇的样子。
我对他的行为很是不解,既然会法术,为什么还要亲历亲力?
他的回答却是,有些事要自己动手才有成就感……
“你的成就感可以持续多久?”我以为他会催促我赶紧离开这里,但他昨晚却告诉我,他打算待到八月十五,中秋夜宴。我便扳起手指头数了数,“于是你的成就感也就只能持续十八天?”
他没有回答我这话,只是抬眸笑笑,风轻云淡的口吻:“昨晚我喝醉后,可有说胡话?”
胡话?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算不算胡话,不过昨晚发生的事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原本了结了两件事,也该是轻松和放松时候,没想到我和叶兮风带着染染刚刚回府,素漓就跟我们说云博来了。
他成天不待在宫里,总往长公主府跑,我也拦不住。后来去瞧他,发现云博已经独酌感伤,哀叹前些日子齐州的洪水引发了不少冤情,除了贪官污吏需要惩治之外,死去的亡灵也是需要超度和祭奠的。
我想他说的也有理,就提议按原计划修建祭台,再请高僧来超度念经。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扯到我和叶兮风的事了,云博就搭着叶兮风的肩说:“我当初看中了你的品性才让你娶了阿姐,你不能苛刻她,不能欺负她,不能……”
反反复复的话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只好抱着困倦的染染先回屋内。没想到眨眼的功夫再出来,两人已经喝起酒来,后来都喝醉了,我才命人将云博送回宫中,独守着叶兮风,想将他唤醒。
原以为会些法术的人是不会喝醉的,没想到叶兮风是真的醉了,似有心事的拉着我的手喃喃自语:“我那时在冥界见到前来转世的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哭得那样凄美,该是一生好好护在手中的女子,怎能让她这样就被碰碎了?后来朝阳公主拿出轮回境给我瞧,我才知道,当年殷瑶眼中的凄凉不及你伤心绝望时的千分之一。你就那样无悲无喜的站在廊下看我,眼睛里淡的一点儿光也没有,我的心却像千根针在猛扎似的,苦楚上涌,生生能哽出一口血来……”
回想起他昨晚说的这番话,我自信不是什么胡话,要假装没听见也行,可要忽略他口中所提殷瑶却有些难。
这时他再次问及,我便俯身轻轻捂住了染染的耳朵,盯着他的眼睛问:“殷瑶是谁?”
他笑了,神情倒没什么不自然,只是缓缓别开了眼眸,继续摆弄手上做好一半的兔笼子:“一个神仙,认识很久的神仙,她有丈夫和孩子的,别多想。”
“有丈夫和孩子,你还觊觎?”
“以前没有……”他说到一半,又好气又好笑的再次抬眸,“如果昨晚没同你解释,我待会儿再同你解释吧。”
“别了。”我连忙抱着染染摆手,“就你昨晚反反复复说的那些话我都能背下来了,何况我也不想知道那些事。”
说完这话,我便一把抱起染染,带她进屋:“你也是,你爹说什么都信。只弄兔笼子有什么用?兔子还没给你弄来呢!”
她笑了笑,乖巧的趴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还没来得及迈过门槛,素漓就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公主,宁大人抱着一箱案宗来找您了。”
他们在等,在等下手的时机。许多人怀疑她身上至少有一部的内容,所以父亲才会在她出嫁前,将她安排到守卫周全、僻静清幽的避暑山庄来居住。可即便如此,林萱这几日也不断遭到暗杀,好在全都是有惊无险,她也有些拳脚功夫,这才化险为夷。
只是安排在身边守护的多是暗卫,往往出手悄无声息,轻而易举便将贼人制服,锦珠不曾瞧见,自然不知其中缘故,若非今日林萱说破,她恐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老爷突然让她们搬来此处的原因。
可是今夜,那从远处混合着雨声传来的声音格外奇怪,哀怨的曲调令人毛骨悚然。锦珠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抱着胳膊问林萱:“姑娘,这莫不是哪家死了人吧?”
林萱眉头一皱,板着脸问:“你见过这个时候出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