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晴再次不安皱眉,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拉着唐心的手疾步离去,穿过城墙后便立即施法回到了幽冥神宫之内,隐隐不安的站在一条挂满红灯笼的小巷中,对唐心说:“我们去秦怀盈的寝宫看看。”
三十余人只是个数字,刘子晴和丁玲知晓的只是她们知道的认识的人。可居住在幽冥神宫的女子早在一千年前已经数不胜数,谁又知道在她们不曾知晓的某个院落中,是否还有别的女子遇害?
这样的情况想必唐心也是知道的,刘子晴没有刻意提及,同唐心说起她印象中比较深刻的几起死亡,一边说,一边迈开脚步穿过庭院,上了通往寝宫大殿的灰色台阶。
“有一位体态丰腴的宠姬,曾经恨不得瘦的纤弱无骨,便用束腰之法修身,捆了腰肢很长一段时间也没什么效果,以前我和丁玲私下说起这事,还笑话她白费功夫,冥皇摆了个驭甲人偶陪她们做戏,她们还各个卖力讨好。哪知五天前,她突然暴饮暴食,却越吃越瘦,昨天死的时候浑身就只剩一张皮和骨头。我和丁玲料到她是中了秦怀盈的诅咒,却始终想不明白她是如何接触到了这股诅咒之力,更不明白这诅咒之力到了她身上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蹊跷得很。”
是啊,如果是接触过秦怀盈尸体的女使中了诅咒,尚有原因可以解释,毕竟不少诅咒之力都是通过死者的遗体和遗物传播,但若是没有碰过秦怀盈的尸体和东西,那么这股诅咒之力又怎会蔓延至整个幽冥神宫呢?
唐心狐疑的想着,此刻已经和刘子晴来到了仅与秦怀盈死亡之地一门之隔的回廊底下。
冷风一吹,落叶飘飞,刘子晴沉了沉气,看着唐心继续说下去:“还有一位宠姬,长发齐腰,昨天早上醒来梳妆,梳着梳着就当着女使的面,用自己的头发勒死了自己,你说,奇怪不奇怪?”
奇怪。当然奇怪。
若是只算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唐心一点儿也不觉得离奇。今早经历的一切就像是秦怀盈强行占据了她的身份迫使她灵魂离体,这和亡灵作祟没有任何分别。
可听了刘子晴这番话后,唐心方才知晓这股诅咒之力的诡异和强大之处,不禁困惑的想,秦怀盈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如果只是想借用她的身份使用饕餮令,对付她一个人就好,为什么还要伤害其他人?难道诅咒之力也和红衣厉鬼一样,杀人是没有目的性和针对性的?
可是不对啊,那样的诅咒之力,不是该来自枉死的人吗?
在刘子晴伸手缓缓推开沉重的殿门时,唐心带着狐疑的揣测再次眉头紧皱,似乎有一个可怕的答案即将自心底呼之欲出,但她来不及想清内心的猜测,诡异的火光便在眼前一闪而过。
那是一道幻影,属于秦怀盈的死亡记忆。
红色的绸缎编成绳,勒着她的脖子高挂横梁,一双穿着暗紫绣花鞋的脚在半空中摇曳着。
曾经唐心一直以为她看见的红影就是秦怀盈死后化作恶灵的形象,不料这时才发现,原来秦怀盈死的时候,并不是穿着红衣自杀的,方才那一道一闪而过的幻影中,吊死的秦怀盈身上穿着一件纯黑的侍袍,和这幽冥神宫中所有女子的打扮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唐心诧异了,刘子晴也看到了同样的幻影,可转眼,那幻影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般,在她们眼前的依旧是空无一人的大殿,就连地上的蜡烛也被清理干净,仔细看才能看清黑色光滑的地砖上残留着蜡油的痕迹……
而如今,再光滑的地板也失了颜色,死气沉沉的寝殿没了往日的繁华富丽。唐心眸光匆匆一扫,发现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没少,但怎么看,都觉得诡异,身旁的刘子晴也微微蹙眉道:“我刚是眼花了,还是真的看到了秦怀盈的尸体……”
“是真的,我也看到了。”
话题回到方才的幻影上,两人步入室内再次仔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