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相貌不俗,眉清目秀不说,竟然全身透着一种非同一般的气质,也许只有破万卷书,行过万里路的读书人才会有这种气质。一件洗得几近发白的长衫着在他身上,却不见任何土气,反倒突出了他潇洒随意,放荡不羁的性格。他随便地坐在我的床上,正津津有味地翻读着我离去随手搁在床上的《孙子兵法》,好像完全把此地此处当成了自己家。
我略皱了一下眉头,随之释然。也只有这般潇洒得写意,才能做到如此坦荡磊落,既来之,则安之,也许是眼下这人最好的写照。尽管还不知来是谁,我已经对来人冲满了好奇,如此一个非凡人物出现在我帐中,又如何不让人意外呢?孔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作为主人的我自然不能丢了礼,来人似乎所有精神都集中在手中书上,像完全没发现我的存在般。
我有心作揖施礼,但若是对方视若未见,反倒是打扰了。一时间,也不敢惊扰了他,只好伫立原处,等他回过神来。这时候,我倒有种荒谬的感觉:似乎我不是此间主人,反而坐在我床上,捧着《孙子兵法》看得津津有味的来人才是此间主人。我伫立在当地,有些手足不安,仿佛跟个局外人一般。
“上兵攻心,其次伐谋,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来人合扰手中书页,好获至宝般,拍了一下大腿突然站了起来,“好个不战而屈人之兵!”来人如此大的反应把我吓了大跳,来人奇怪地“咦”了一声,这才发现到有我这个人的存在。对于他的表现,我唯有苦笑。
“兄台……”来人试着相问。
“如此夜深,除了此间主人,阁下莫不以为还有另有他人?”我宛转地向他说明了我是此间主人。
“哦!”来人应了一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道:“这么说来,你是此间主人?”我怔了一会儿,淡淡应道:“至少目前还是,明天就难说了。”听过我的回答,来人眼睛忽地一亮,哈哈笑道:“看来不会错了,在下冒昧打扰,还请恕罪!”来人向我拱了一拱,我一阵错愕,这才明白过来他原来是一番试探,三言两言间便能试出我的真正身份,果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