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将军,”我下了马,向着他深深一拱,道:“劳烦如此如远送,子龙实在愧不敢当!将军这份情子龙永远铭记在心。”
“子龙言重了!”尚在马背上的张合看上去神情仍旧平静,“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何况张合也送不了子龙如此远。还望子龙一路保重,这一路上穿州过县、涉水跋山,只怕也不是如此轻松,说来惭愧,若非是我……”“隽义兄不必多说,”一路上相谈甚欢,居然也知道他的字了,所以眼下直呼其字,“你我同是领兵之人,自然知道许多情况下很多事情根本轮不上我们作主。”
张合若有所思地了头。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然接近黄昏,心知不能再耽搁下去,还须赶得一段路,寻着落脚之处安营扎寨才是,若是这般纠缠下去,我和所有兄弟只怕都只有露宿荒山野岭的份了。张合一见我抬头看天色,也清楚我心中的忧,哈哈大笑几声,道:“可惜此处无酒,若是有酒的话定当劝上子龙饮上几盏算是为你饯行。”
我取过马鞍上的酒囊,笑道:“没酒也只有以水代酒了,等到将来有空你我兄弟再痛痛快快地喝上他一场不迟。”说完,我拔开了水囊塞子,“咕咚”“咕咚”嘴里灌上了两大口,然后将水囊远远抛给了张合。张合笑着接过,大大地喝了一口,说道:“果然是好水,堪比佳酿!”见张合喝过,我翻身上马,勒了一下马缰,调转马头,在马背上重重地拍了一记,听闻一声清澈马嘶长鸣。
突然见着我离去,张合冲着我渐渐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子龙,水囊……”
“就暂时借存大哥之处,等我兄弟重逢之日,再向大哥讨还。”我猛地紧勒缰绳,白马停了下来,“大哥可别忘了你还欠我的顿酒。”张合微微错愕地楞在当地,反应过来的他见着我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角不觉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