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儿带着弟弟们在家里玩,不要出门,大姐去一会就回来。”母亲严肃地吩咐道。
“好!”我不情愿地回答着,和小弟都从床上滑站到地上。
母亲和大姐一走,只听得威威在里房睡觉时的鼻吸声,他只要睡就是一下午,可是天一黑,还是照样打呵欠,早早就又进入梦乡,真能睡,所以在全厂孩子里面长得算是胖的了,由此,也换来了一个诨号。
这天,我们很晚才吃饭,大人、小孩一句话也没有说,你象没有我,我也象没有你一般。饭一吃完,舅妈就忙着为威威洗澡,接着就缩到里屋去了,无声无息地。舅舅忙着收拾好碗筷,招呼也没有打,便独自一个出了门。我第一次为小弟弄水马马虎虎洗过后,就坐到了床上盼着大姐回来,可是直等到亮亮呵欠不停,歪歪倒倒要睡时也没有回来。我牵开被子,亮亮便合衣钻了进去,卷成一团,这时房门一开,舅舅领着杨晖的爸爸走了进来,急着在饭桌旁坐下来。
“这是100元钱。”一坐下杨晖的爸就从荷包中掏出用一张报纸包着的一叠5元的新钞放在饭桌上,歉意地笑笑:
“我只能给这些了。”
“谢谢!”舅舅说着也从荷包中拿出一个纸包,在桌上打开,露出大小不一,黑头、黄屁股的一堆烟头来,淡淡地一笑,说:
“尝尝杂烩牌香烟的味道。”
“来抽我的!”杨晖爸拿出一包白盒子“永光”烟抽出两根,把烟盒放在桌子上。
“你不能少抽一些吗?”当他递一根给舅舅的时候说。
“我和你不同,已经习惯了!”抽烟有什么好处呢?阴沉的面孔,张口就露出一排黄牙,满身的烟臭,夹烟的手指腊黄,这些加在一起,总是不惹人喜欢的,可舅舅还是抽过不停。近几个星期他总是迟一回家,吃饭时总让人等,吃完饭后,不象我刚到武汉时那样摸出整包的香烟了,而是一个包着烟屁股的纸包。从里屋拿出一张薄薄的大白纸,从上面裁下一小块长方形的纸条,然后把纸包中的各式烟头撕开,将5、6个烟头中的烟丝集在一起,弄成一长条,卷成筒,把纸边放在嘴唇划上唾沫后沾起来。抽时用力将烟雾深呼吸般地吸,象是吸入到肚子里去似地,然后蹩上好久才吐出,吐出后有时还用口倒吸进去,那样子就象有滋有味得不得了。
也许是烟雾塞住了他们的嘴,俩人说的话又少又短,面部毫无表情,间或一开口可又说不上两个字就又闭上了嘴,倒是吐出的烟却比他们的话多得多,整个房间缕缕烟雾儿在空中窜动,也许正象舅舅那杂乱无章的思想一样在寻找出路,烟缸中残留下一堆烟蒂,桌面上撒满了星星,杂乱无序的烟灰。
我的眼睛皮开始打架,瞌睡虫越来越多,慢慢地攻占了我的全身。当杨晖的爸打开房门换气,烟雾蜂拥而出时,我也一蹓烟地钻入被窝,亮亮微微动了一下,不一会我也和亮亮一样都进入了梦乡,各做各的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