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姐姐是个乡巴佬啊!?”她显出得意的样子:
“告诉你吧,刚下车的时候,我的头确实有昏了,那么多人,那么宽、那么好的路。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脚往那边伸呢。”她兴致很高,也许是刚到一个新地方吧:
“来武汉前,我没有想到舅舅家离车站这么远,一路问来,挤了一趟又一趟的车,究竟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我也搞不清楚了。”哈哈一笑:
“如果现在让我重新再走一遍,我不问路也找不到这里来,哎!总算找到了,也就没必要去考虑再找的事了。”
我们往楼上爬得越高,大姐说得就越急促,可她还是很兴奋,一路说过不停。我这次刚到武汉的时候也和大姐现在这个样子差不多,头陡然被来来往往的人和车给搞昏了,心里却兴奋和激动得平静不下来,直到和小伙伴们去玩,因满口的土话被人嘲笑的时候才平静下来。
初和小伙伴们接触,他们总是爱理不理的,叫我一声“乡巴佬”后就随我去。后来,我和他们有儿熟,叫得出他们的名字后,他们就为我编歌唱,这个不唱那个唱,一高兴一起唱:“乡巴佬,跟牛跑,牛打屁,闻香气!”;“乡巴佬下汉口,口对口两边跑。”说真的,我当时心里是很想揍他们一顿的,可是就是不敢动手。母亲教育我不要和别人打架,还时常告诫我说:“吃牛粪也要认堆头。”我也并不傻,明知打不赢也不会去打架嘛。
忍了一阵子后,现在我已被当成他们中的一员了,有时也和他们一起对着刚从乡下来的人唱这种歌。城里人为什么总是看不起乡下人,人为什么总要相互瞧不起?就连小孩子也是这样呢!这就叫适应环境?如果换成大姐,她又会用什么样的一种方式去适应环境呢。。。。。。
“这楼真高!”我们爬到舅舅住的四楼时大姐说:
“我的腿都给爬酸了。我这是第一次爬这么高,还有比这更高的楼吗?”
“听说还有更高的楼呢!”我回答着就去摸放在门缝底下的钥匙。
“真吓人!”我转过头,看见大姐从楼层的护杆旁在往铁门边退,口中谂叨着:
“从上往下看,下面的人好小,头好昏,这高的楼不会塌吧?”她脸色发白,看样子她真有害怕了。
“我也这么怕过,但它就是没有塌过。”当然这话是那时候说的,现在可就不同了。。。。。。说这话时,我已经打开了那扇铁门,边将大姐往房间领边回头对东张西望的大姐说:
“时间一长,你就会习惯的。”好像自己真是老武汉呢,和我来时弟弟对我的腔调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