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抽烟。”胡医生坐在里边靠着隔板的座上宾的椅子上,手捧着茶杯说。
虽然舅舅家简陋,但中国的规矩还是不能破的,贵客就得坐上席,我们蒋场乡下叫上宴或叫上眼什么的。
“不抽烟好!”舅母还站在原处牵着威威,眯着笑眼,用学着的眼神瞟一眼舅舅:
“我的小杨一天总要抽二、三包烟。”看来她可能觉得母亲这回找来的不仅是医生,还为舅舅找了个不抽烟的榜样呢。
母亲接替舅舅准备饭菜去了,而我和亮亮也不知道怎么从床上下到地面上来的,只知道从脚落到地面时开始,就好象房间里没有我们立足之地似地,不由自主地让来挪去,畏畏缩缩挤站到了房门与床的夹角处缩站到了一块。
舅舅紧靠胡医生坐下来,说着恭维话,叽哩呱啦的,谁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是一句也没有听清,一脑子全是浆糊。
当母亲将菜上齐,摆上杯筷,如果还有什么,小桌子上也再摆不下的时候,舅舅干咳了一声,好正式地:
“您一定能够妙手回春地治好小惠那不治之症的!”胡医生却象对待舅舅的其它恭维话一样,泰然处之,微微头。医术高啦,恭维话听得多了,这饭前的恭维话或许与他听过的别人的恭维话比,是太少啦,太不够味了。
“你们俩跟我来。”只听见母亲站在我身边说话,还没有等我回过神来看她,就感觉到母亲的手已经抓住了我的右膀,回望着头看她的时候,身子已地被母亲拉出了房门,弟弟紧随着我,被带到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