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这么多?”姜云惊讶。
许小文使劲的头:“我会好好学习拿第一名的奖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说:“我还可以申请贫困助学金,听说申请成功可以减免学费。”
姜云可不止是惊讶了,还有喜悦。哪怕学费和生活开支缩到现在的三分之一他们也不用卖房子了。
姜云暂时打消了卖房子的念头,如果奖学金和减免学费不成的话再说卖房子也不迟。
许小文暂时松了一口。
贫困生减免学费是真的,奖学金什么就是浮云了,纯属瞎掰。
一中的情况他不知道,上辈子读二中一直到高三校方为了升学率才设立了奖学金,只针对高中部的学生。
唉,先哄哄妈妈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嘛!许小文十分啊Q的安慰自己。
快一个月了,旁敲侧击加上上辈子零散的记忆,许小文对自家的经济情况有了充分了解。一个字——穷!许小文每天晚上早早的洗了脚缩到床上连电视也不看(其实是黑白电视难看死了),在黑暗里绞尽脑汁的思索发财大计。
买彩票?从来没记过号码。
做生意?没本钱。
写小说投稿?忙碌生活看过的经典只记得大概。
家里也没有未经发现的古董值钱物品。
许小文苦逼的发现根本没有快速致富的方法。除非他有一个曲折离奇的生世跌宕起伏的人生,否则,他只能按着十几亿中国人的步调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来。
普通小孩子赚零花钱的途径是什么呢?
他痛苦的回忆记忆深处几乎消散的东西,还真被他想到一个苦逼的途径。
TobeORnottobe
许小文捏着鼻子蹲在离垃圾桶几米远的地方,白净的小脸上闪过挣扎痛苦憋屈壮士断腕等复杂表情。来往的行人偶尔会注意到这个面部抽搐疑似患病的奇怪小孩。
没错,许小文有限的脑细胞所能想到的唯一适合十三岁小孩的挣钱途径,就是,捡、垃、圾!!!
在把目标定在垃圾桶之前,许小文去过县城里的几家百货店。他想的是问人家要废弃的纸板来卖。在人家店铺的后门徘徊了几趟,终究不敢开口。他这个人,心里露怯,内向,占便宜的事情永远只在脑袋里想想付诸不了实际行动。
不敢去索要,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准儿人家有专门的回收合作对象,不可能免费送给你。
于是,许小文十分没用的将目标定位在垃圾桶。
垃圾桶散发着强烈的异味,许小文摸摸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还散发着阳光气息的白衬衣、军绿色的短裤,新买的凉鞋……还有白净的手掌。
算了,明天再来!
许小文顿时改变主意。
第二天许小文出门前想了想,决定把刨垃圾移后,先办好贫困申请的事。
有了上辈子的经验,许小文对各种事项驾轻就熟。他先去了村委会,说明了自己的家庭情况,然后恳求村书记帮他开贫困证明。
都是一个村的熟人,他还要喊书记“伯伯”,村委会的叔叔阿姨哪个不知道他家的情况,当场给他开了证明盖了公章。所谓证明,其实就是一张印有XX县XX镇XX村村委会的信笺纸,手写“兹有本村XX队XX组村民家庭贫困,特申请减免学费”等语。
拿着证明,道谢,许小文立刻又去了泉镇的民政局,递上村里的证明,开了两份正式的贫困表格,盖章。最后一站是县民政局,同样的流程走一遍,手续基本齐全。
只是不知道一种对于贫困生有什么规定没有。
许小文想了想,还是去了小学班主任李老师家,说明了来意,然后向她打听。
李老师对许小文不卑不吭的叙述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他们小学也有几个贫困生,每次统计的时候都是表情尴尬神态难堪,就是家长说起也会不自然。而许小文却是大大方方的表白自家经济条件不好,还诚恳的问她知道一中关于贫困生的规定吗。
尴尬羞耻的情绪许小文自然有,还是大大的有。不过那是前世的事。
那时候许小文上高中,学费昂贵,他妈妈和继父供两个孩子实在吃力,于是让他去申请贫困生资格。真正十几岁的许小文像同龄人一样拥有极高的自尊心,贫困比成绩差还要遭人异样眼光。而且,那时候,每一个新学期都有几次统计班上的贫困生。班主任在自习时坐在讲台前,轻描淡写的说一声:“贫困生举手,统计人数。”下面的许小文就得在全班同学面前举手。那种把自家隐私摊开的感觉也是造成许小文越来越内向的性格的原因之一。
中学时代贫困生还是被区别对待的群体,许小文为“穷”这个字曾遭受深刻的精神折磨。哪知道后来到了大学里,贫困生有各种助学金奖学金学费优惠政策,好多同学明明家境优越出手阔绰,却还是递交了贫困申请。那时候,贫困已经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了,学校里再统计贫困生人数却不在大庭广众的目光下,反而私下统计。
重生后,许小文回忆起当初的心境,淡然一笑。贫困不是罪,笑贫不笑娼的观念才有问题。心理成年,不再是敏感幼稚的孩子的许小文自然不会因为自家的贫困而觉得丢人。(你连刨垃圾都能想得出来还会觉得丢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人看这篇文吗?好可怜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