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奢望他可以答应和她一起去旅游,想想当初,他明明答应了,后来却没有去。当时她那样的失落,心情一下子从天堂落入地狱。真是应了那句话了!
“以后?你不是想告诉我说等你变成老太婆的时候吧?”他轻声笑了。
“你以为那时候你会很年轻?只会比我更老!”她答道。
“所以说,还是别等到咱们满脸皱纹的时候再去玩,走也走不动。”他说。
难道他——
“呃,今年过年,咱们出去玩一圈,怎么样?现在是真没时间!”他说道。
她半晌不语。
“怎么了?不想去?”他问。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逗我玩的?”她盯着他问道。
“我们先计划好,不就是真的了?”他搂紧她,“好了,这下可以安心睡觉了吧!就知道你这脑袋里在羡慕别人了!以后,拜托你找个像样的理由。认床?鬼才信!”
被看穿心思的她,尴尬地朝他吐了下舌头。
他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微眯着眼盯着她,说道:“刚才的动作,我可不可以理解为**?”
“勾你个头!你这个臆想狂!”她抬起膝盖就要他,却听他说:“家里可有很多人呢!这老房子,隔音效果不比那边,你要是想让全家人都听见你的声音,就尽情地——”
她收回膝盖,靠在他的怀里。
“现在还是每天吃药?”他问。
她抬头望着他,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就是那个药,还在吃?”他问。
她头,道:“等我养好身体再——何况,现在每天都要做实验,接触那些东西,不好。”
“什么时候可以?”他问。
“等,等我通过了考核,应该就差不多——”她说。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便笑了下,说:“孩子的事是孩子的事,不过,你自己也要注意保护自己。”他的语气突然低沉起来,“工作是工作,要是为了工作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就不值了。你又成不了居里夫人,划不来!”
“做不了居里夫人那能赖我吗?”她撅着嘴,说着孩子气的话。
“不是你自己的原因吗?难道你又要拿出那套什么‘中国的环境出不来诺贝尔奖’这种理论?”
“你知道居里夫人为什么是居里夫人?”她很认真地问他。
因为她的态度,让他开始认真思考这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
见他皱着眉想了好几分钟都没个答案,她叹了口气,道:“笨死你了。居里夫人之所以是居里夫人,就是因为她丈夫是居里先生啊!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向这么久,你真是没救了。”
他狠狠捏着她的鼻子,道:“照你这么说,是我耽误你了?”
“你以为呢?”她推开他的手,揉着自己的鼻子,“我啊,最喜欢像居里先生那样的男人了!简直就是完美到无可挑剔!”
她说着,眼中闪烁着花痴的神采。
他啧啧道:“看看你那花痴相!完美的男人?笑话,世上除了我,就不信还有第二个?”
“去,你也真是不要脸!”她说道,他无声地笑了。
“以前有个黑白电影,你看过没?就是演居里先生和居里夫人的。”她说。
“应该没看过吧!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唉,真是感动啊!你知道吗,居里先生专门去给居里夫人买了个,好像是胸针一类的东西,回家的路上就出了车祸。当居里夫人拿着那个胸针的时候,你不知道,我真是哭惨了。居里先生那么好的人,竟然就——唉!”她说着,再度伤心起来。
“嗳嗳,我拜托你,三更半夜的说这个。”
“你知道居里先生求婚的时候说的什么吗?很经典的,不过,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事实。”她望着他,说道。
“哦,有多经典,说说看!”他饶有兴致地望着她。
似乎,这是两个人难得的讨论电影的时候。
“他说,氯离子和钠离子结合就是氯化钠,他和居里夫人结合就是一个幸福的家。呃,貌似是这样吧!很多年了,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她说道,“你看看,人家的求婚,多有特!我估计,世上除了居里先生,没有人可以想出这样绝妙的求婚语吧!”
他忍俊不禁道:“像你这种花痴,脑子里尽想的这些没用的。”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前,又听他说:“嗳,你最近有没有看到一个新闻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是一个中科院的教授去电视台讲什么东西,说到做饭,就说一定要后放盐。你知道原因是什么吗?”她摇头,他接着说:“那位教授说,要是盐放早了,食盐里的氯就被放走了,盐就失效了,是不是这样?我觉得应该不会吧!”
“我的天,这是哪里的蒙古大夫啊!是不是连中学都没毕业的?”她惊道。
“你别这么说,人家好歹也是中科院的教授。只是,我头一回听说不能早放盐是这个原因。”他的神情看起来很认真。
“嗳,你可别信。你也是读过化学的啊,食盐的结构是氯化钠晶体,是由很多氯离子和钠离子相互作用形成的一个立体网格状结构,那种强大的离子键怎么可能被加热破坏呢?何况,即便是分解了,那也不会有氯气啊。什么时候听说过谁因为做饭时候把盐放早了就被氯气给熏死的?氯气可是有毒的!”她说道。
“不会吧!即便你说的是真的,人家是中科院的,怎么会连这种常识都没有?”他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中科院的又怎样啊?你以为那里的教授们各个都很厉害吗?现在的用人制度你又不是不清楚,专业很差劲可是会走上层路线的人,往往比踏实工作的人要混得好。所以说,什么专家的话,可别乱信!很多专家,把自己那个小领域能搞清楚就已经算是不错了。你以为会有杂家吗?现代科学各门各类区分很细,差一都不能说自己是专家的。”她说道。
“是是是,我的沈教授,你这么认真干什么?现在的社会就是这个样子,你跟我愤青也没用!”他劝道。
“唉,是啊,这就是现实啊!这么浮躁的一个社会,哪里容许人安安静静做事呢!”她叹道。
“你这么感慨也没用,做好自己就行了。我们都不是救世主,能顾好自己就已经算是成功!”他拍拍她的头,说道。
她叹了口气,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果然是被他说中了,睡不着不是因为认床,而是心里太酸了。
周一上午,罗逸辰跟领导说明了下情况,请了个假,下午就和沈冰整理东西回去莱州了。
和他一起回家,这是她梦想了很多年的事,今日变成了现实,竟让她感觉那么不真实。一路上,她的视线一直停在他的身上。
爸爸,你要是看到女儿这样幸福,是不是也会满足呢?
她闭上眼,靠着椅背,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
而赵慧茹,从周末开始就为迎接女儿和女婿的到来而忙碌着,打扫卫生啊购买食材啊,等等等等,就连街坊四邻都知道小冰要回来了!
赵慧茹坐在这窗明几净的家里,看着墙上挂着的丈夫的遗像,欣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