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通叫道:“人来,拿我的大枪来!”他这杆大枪也是精制的兵器,枪刃极长,刃柄处是个铁刺球,既可当枪刺击使用,便算是枪刃断了,也可当狼牙棒用,一下打中,便是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武三通原本就是内功雄厚,虽说他的体质不济了,可这虎老雄风在,一发威来自也是非同小可。武三通将这七十二斤的大枪提在手,心道:“说不得,便要凭此将我儿救回!”
他正欲催马上前,忽然一支金钢枪一下子横到了武三通的身前,这只枪很是巧妙,在那枪头的尾处系得是一只银色的铁球,约十斤左右,看似不重,但在枪头上系上这个东西,非是枪术到了最尖的水平,如何能用!可一旦能用,与人交手,这银球一来可吸人目光,二来可以挥动砸人,妙用无穷,便就是这个道理了。不消看,武三通就是知道,这个人自是那杨妙真无疑,非是杨妙真,谁又得能有这种枪上的功夫!
武三通道:“杨将军,老夫这是为了救我的儿子,可非是不听王爷的号令,还是说,你当我去了就回不来么?”杨妙真笑道:“在下只是大理国的新人,武将军的大名在下也是知道的,自是不敢撸大人的虎须,只是本将受得命令是保住将军一家大小,将军家的公子有事,自是小将的责任,可也用不上武将军亲自出马!”言下之意,是她要替武三通救回儿子。
武三通是什么人,如何会把自己的儿子的事情交与他人!当下道:“你拦得住我?”
杨妙真道:“李玉董丽!”两名女将转出来道:“职下在!”就听杨妙真道:“如果武将军要走,由他,你们全部自尽,可一个也不许拦!”就听女多男少的青党军叫道:“领命!”
武三通本是要犯难的,可听了这话,虽然明明知道杨妙真是以这种手段来挤兑他,可也去尽了他的锐意,只得长叹一声,将手中的大枪反插在了地上!
却见杨妙真一声娇斥,伸出玉手在胯下的马上一拍,她这一匹乃是少有的乌蒙神马,这种马虽不是以跑快冲刺见长,却是最最有灵心,能知主人心意,要左便左要右便右,在战场之上,反是最能得武将之意!但见杨妙真将手中的枪伸在前头,只在人丛空处寻去,再以功力震动枪上的大杆,只见他身前一个个人无不给震得向两边翻开,这万千军马之中,她一人一枪胯下一马,高速行动犹若无人一般,这等本事,便是刘志恨可也没有。
这时的武修文大呼鼾战,他的一口刀子已经劈得断了,但好在只有一截,另只手的刀可也是好,就是这样,在他的激励下,一众士兵如疯了一般,杀得前方蒙古军叫苦不迭!
也是他太过于勇猛了,烂了一边的嘴脸,不说不叫的牙齿血肉都露出来了!最是醒人,那蒙古骑兵将眼看着这人凶猛,初时也是怕了,但到了后来,也是渐渐瞧出武修文体力功力不济事了,这武修文初上战场,不知节省力气,一番发狠,虽是表现出色,可现在已经是强橹之末!顿时便有人来想占便宜,可是一来武修文也是年青,二来他的身边也有不少红披风,替他挡着,武修文也是时不时的发狠,一刀刀劈出来,无有不中的!也叫他悟出了刀法的奥妙,正自这时,一支利箭飞来,当下便洞穿了他的一支膀子。
武修文只觉得一只手提不起来,可却不觉得疼,他心中愤恨,大叫起来,更显得张狂。远处蒙古官兵大叫道:“杀了他,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又有不少利箭射了过来,红披风们替他挡格,一支支利箭射在盾上,虽说蒙古人的利箭天下少有,便在于蒙古人最是看重弓箭,保养得锐利无匹,这弓箭其实很是娇贵,要是不多加保养,到时不是弓软了,就是弦松了,可蒙古人的利箭却是不同凡响,但就是如此,可也伤不了红披风们的圆盾。但身下的蒙古士兵却是得了机,连连杀死了两名红披风!
一队蒙古将官大怒,策着马冲了过来,红披风虽猛,可全是步军,又大战这许久,骑兵过来立时发威,就见一个精骑拉着马到了近前,双腿一用力,再在马股上一拍,那马立时知意,倒转过来,两条后腿连环踢出,当者的红披风立时给踢得胸骨塌陷,死个透透,再也没有多活的道理!
余者的蒙古骑士呼喝着,也是照作,便是骑术差的,纵马上前,一提缰绳,那马蹄撂起,一个个红披风一一倒下,蒙古人提着枪戟大棒向下砸去,一时间,十多个红披风立时身死,再也没有活着的道理!武修文方才一直得这些兄弟护着,这时不由虎目出泪,大吼一声,奋起余身的力气,一个大扑,竟是将一骑连人带马一并地撞的倒地,他拿着刀的手不得动,可却是用好手的断刀劈砍,一连杀死两个铁骑,却是一支刺枪过来,刺在了他的战袍裙上,滋出一连串的火花,又有一枪刺来,武修文力尽,这下好了,战裙终得挑开,给一支利箭射得钻了进去,武修文得了这痛,再一声吼,一断刀斩下了一骑士的腿来。这时的他已经真真正正的力尽,余下的蒙古军骑士也不得急了,拉着马,将武修文与大理国军分开,便是要在众军士面前将他玩弄至死,以弱大理国军的士气!
就在武修文力尽,将要倒地。却是在这个时候,一声骏马的长嘶,只见杨妙真策马到了近前,当下双腿在马腹上一击,再在马股上一拍,身子再调好姿势,就见她连人带马高高飞出,使了个马术的绝活,便就叫“飞马踏燕!”这种力道飞身出蹄,威力非是在小,一个蒙古骑兵怎也是防不住,给当场随马踢死,杨妙真再一伸枪,挑中了摇摇欲坠的武修文,放于身后,道:“可还得中么?抱紧我!”武修文知道有人来救,当下奋起了精神,将身前的人一抱,就听杨妙真斥道:“小色狼,你摸哪里?”原来武修文不自主地抱在了杨妙真的胸上,虽说杨妙真穿了一身的钢甲,可这甲怎也是女式甲,胸前双峰可是鼓出的,武修文抱在她胸上,却是不自知,忙将手放低,心道:“真真丢脸……”却是嗅到一股皮革与钢甲并着女人香的味道,不由一痴,沉迷了进去。
那蒙古铁骑大叫大喝,想要拦住杨妙真,杨妙真冷笑一声,手起一枪,当先就刺死一人,再顺手一抖,银球立时打在边上一骑的眼上,这银球何等霸道。却是打人的眼睛,立时将那骑的眼睛打得暴碎,她身后有骑要来偷袭,可杨妙真非是一般的宋人汉人,她前半生都自是马上,枪马双绝,岂是小可,更何况她胯下的马是乌蒙神马,不消他说,双蹄就向后蹬去,当下就将那人的马头给踢碎!
一个蒙古人叫道:“你是什么人,留下个名字来……”杨妙真哈哈大笑,道:“那你们听好了,老娘就是世代与你们胡子为敌的杨家四娘!杨妙真!”她说这几句话的时机,长枪连连抖出,加上甩动,可是威力非凡,连刺的带上银球打得,十余骑蒙古最最精锐的骑兵转眼之间就给她打死打伤。
这时一连的士兵俱都是挡之不住,蒙古士兵眼见不敌,当下就放起箭来,可杨妙真却是方里行家,自是知道对应,一手提着大枪,另一手却是拉下身后的披风,连连转起,莫看这箭来得快,来得劲,来得狠,可是却是让杨妙真一只披风尽数给格了开去。
当年,要是不是杨再兴大战中失了他的披风,小商河一役中的金军可也不一定能再将他射死了。这是杨家将祖上连连有人给乱箭射死,就创出了这个法子,但叫一条披风在,想要射死杨妙真,那可也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