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顽童哈哈大笑,却又接下来呜呜大哭道:“好有什么用,可也不是我的!”武修文忙道:“那也不打紧,从前不是你的,可现下不就是你的了?”老顽童摇头道:“不对不对,我方才粘上的时候好多好密,可不一会儿,就少了好多,要不了多久,又全不是我的啦!”他老学着樊一翁把头摇啊摇的,这胡子却是粘上去的,如何不会掉?
武修文道:“这胡子虽是漂亮,可也不一定就是最好,便算它是最好,若是没了,你老人家再去找那世上第二美的胡子就是了,可也不必吊死这一棵树上。”他一个劲儿地哄着老顽童,尽说些好听的,至于那世界第二的胡子在哪里,是什么样子,他只管去说,别的旁余,却是再也不管的了。可这老顽童见过的精人也非是在少数,虽是听他的话舒服,可也没给迷住,道:“那……我上哪儿找这世界第二的胡子?”
武修文心道:“要糟!”老顽童怒道:“你怎么不说话?莫不成你只是在欺瞒于我么?”
武修文忙道:“我怎么敢欺瞒老前辈!便是没有世界第二的胡子,您老寻上一匹马来,找那漂亮的剪下来,可也不是一样能用么?”老顽童这才回嗔做喜道:“罢了,算你会说话……你找我是没事啊,还是没事呢?”
武修文心道:“怎么尽是没事?你想没事么?可见这个老儿太是奸滑!我可莫要小觑了他!”当下再也不敢因为他胖呼呼痴呆呆地就小视他,而是小心一礼方道:“我想找这里的一个地方,可也找不到路,想老前辈来这里什么地方都是闹过的,那自然是熟的了……”
老顽童哈哈大笑,乐道:“好小子,你可是找对了人啦,我什么地方没去过,什么地方没闹过?你说,你要去哪儿?可不要说是茅厕,我老顽童可还没什么货要交待!”
武修文心中好笑门道:“那可也不必,我想去的是丹房!”老顽童摇摇头道:“那也没什么好的,我已经去过了,就算本来还有一好玩的,可现在也没什么好玩的啦!”武修文道:“我便就是要去那里……”老顽童道:“你是找东西么?”武修文道:“那也不是,我就是要找人罢了……”老顽童哈哈笑道:“找人?也好,找我老顽童来找人,这可不好玩么?来吧,随我来吧!”这胖老头,蹦蹦跳跳地在前边带路。
两人到了丹房门口,方要进去,就听里面程英的惊叫:“没有没有都没有,不在这里!”她和公孙绿萼到了这里面来,一看之下却是心凉如水,这里面丹药零零总总的,大瓶小瓶多不胜数,只是地上散落得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柜子也是倒了不少,想那老顽童的洗劫功夫那是何等的了得?他是个识货的人,自然是知道什么药好,什么药不好,一代奇人王重阳,非止是武功了得,便是这医术,也是常人难及,当年,他明明要死了,可凭着自己的医术与武功,将自己的最后一口气憋住,而进入假死之态,骗得那西毒欧阳峰不知而上门,继而用先天功加一阳指伤了他。其医术足可见于一斑。这行医之人如何不懂得练药?王重阳一边修武一边炼丹,常年下来,便是老顽童也学了不少东西,虽说他可也不会炼丹,但分辩好丹坏丹可是难不到他,这丹房中丹药无数,他便是将那最贵重的吃了,不然,他武功再高,也断无这般胡乱吃药的。程英道:“这里你熟,你来说说,那是什么样的解药?”
公孙绿萼苦道:“也莫要急,我们找找先,这些是行军散,这些葫芦丹,可也没什么,这边才是重要的丹药,不过很多都给那个白胡子老头吃啦!”两人说着便自找了起来,她们翻开柜子,从上寻到下,终是一无所获。程英急道:“没有没有都没有,不在这里!”
公孙绿萼道:“这可真真是坏啦,要是不在这里,那……难道是在……爹爹那里?”
程英气苦间却是心中一动道:“不对……还有一……你说过的……那个白胡子老头……老顽童?”公孙绿萼道:“那可也不好!他……他吃了那药?”程英听黄药师遍数天下名人之时提到过老顽童,这老顽童武功独到,非是一般常人可比,便是黄药师也是对他推崇有加,自然是知之的,当下道:“那可也是不一定,这个老顽童随着重阳真人非止是一日了,重阳真人非止是武道上的高人,凡武者补气为重,重阳真人也是精于炼丹之道的,这老顽童也定是知道一二,我看你这里失毁的都是贵重的药品,想来那药也定是到了老顽童的手中,这是解毒药,可不是补药,想来老顽童也不会没事干乱服补药的……”当下一提箫便要往外走道:“我去瞧瞧……”便就是要去寻那老顽童。
武修文拉住老顽童道:“不用寻啦,我可把人带来啦!”
老顽童见了公孙绿萼有些不好意思,只向她嘻嘻一笑,对着程英道:“小姑娘可是不错,这么了解我老顽童,哈哈哈哈,对了,你这么了解我,就给我做个干女儿吧!”程英落落大方道:“前辈可是说真的,那好,义父在上,请受小女拜!”那老顽童却是惊了道:“不算不算,我说着玩笑的,可不能当真的!”程英摇摇头道:“义父怎么能说这话呢,想义父身为天下第一高手王重阳真人的师弟,在这武林之中也是大大的有名啊,便是家师也是对您老人家推崇备置的!再者说了,前辈这番出尔反尔,可是觉得小女子不肖么?”
老顽童在地上连着跳道:“啊呀不好,又上当了,你是黄老邪的徒弟……难怪了……师父是聪明机智,徒弟也是精明过人,只苦了我老顽童啦!”
程英笑道:“若是义父真得觉得我是个不好相与的小女子,那便就真拒绝就是,小女子一介晚辈,还能真正责怪义父不成?”老顽童苦道:“什么成不成的,你叫了我这许久的义父,便是不成也成了,当我老顽童是那种说话不算的人么?罢了罢了,你叫我这许多义父,所为的,想来是那个什么什么的解药吧……我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你全都拿去,自己看看吧!”说着,将一个小包丢来。
程英接过,打了开来,公孙绿萼却是手快,一把从中抄起了一只蓝色的瓷瓶,叫道:“就是它!”再拧开瓶口的软木塞,只一闻,再一摇,叫道:“绝情丹……绝情丹……它还在……这下可好了……他们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