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恨厉声道:“我们习武的,我便是我命,我便是我天,你这是怕得什么?不知道一切恐怖由自生么?”陆无双心中一定,不由道:“师父,我不怕啦……”
刘志恨这才头道:“这就是了,这里是林朝英前辈及其门下安睡之所,我便算了,你目下也算得是古墓弟子,怕怎的……”说着指着右边第一具石棺道:“你的祖师婆婆睡在这里。”指着第二具石棺道:“她的侍女,也就是古墓派第二位传人睡在这儿……”
看着剩下的三口棺材,刘志恨道:“这三口棺中只怕有一只是你师父的……”
陆无双道:“师父你也要睡在这儿?”
刘志恨啐道:“说什么呢,我是说你那位莫愁师父……”
陆无双“哦”了一声心道:“她我可不知道,我这一身本事可是你教的,你才算得上我的师父……”却听刘志恨道:“你也算她的徒子徒孙,来嗑个头罢!”陆无双应了一声,她虽对李莫愁仍是不以为然,对这传说中的林朝英却是心里敬重,当即过去,恭恭敬敬地便是三个头。刘志恨也行礼道:“武林末学刘志恨前来拜访,不过我这没带香烛的,下次吧,想来你老人家也不会介意的……”
陆无双听他说得有趣,不由笑出声来。
刘志恨回过头来道:“庄重之所,严肃。”
陆无双小嘴抿着,却止不住让笑逸在嘴边,刘志恨一向宠她,摸着她的小脑袋道:“这个丫头,罢了,随我来吧。”这回,陆无双却是不怕了,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度步来到一间石室。无双见这座石室形状甚是奇特,前窄后宽,成为梯形,东边半圆,西边却作三角形状,不由道:“师父,这里好怪啊……”
刘志恨道:“这是王重阳钻研武学的所在,前窄练掌,后宽使拳,东圆研剑,西角发镖。”这话,却是出自黄药师之言,他顺口说出,让无双唏嘘不已。
刘志恨一指上方道:“王重阳武功的精奥,尽在于此。”陆无双抬头看时,但见室石板上刻满了诸般花纹符号,均是以利器刻成,或深或浅,殊无规则,一时之间,那能领略得出其中的奥妙?
刘志恨拉着陆无双的小手走到东边,看了回图,伸手到半圆的弧底推了几下,一块大石缓缓移开,现出一扇洞门。他提着珠光小棒拉着陆无双进去。□面又是一室,却和先一间处处对称,而又处处相反,乃是后窄前宽,西圆东角。杨过抬头仰望,见室也是刻满了无数符号。
刘志恨道:“这是林朝英前辈的武功之秘。她嬴得古墓,乃是用智,若论真实功夫,确是未及王重阳。她移居古墓之后,先参透了王重阳所遗下的这些武功,更潜心苦思,创出了克制他诸般武功的法子。那就都刻在这□了。”说到了这里,不由想起自己和黄药师游玩至此,见到这一切,好一阵的惊叹,一女子能有这般成就,便是黄药师也对其多看一眼。
陆无双不由道:“那是妙极,既然如此,我学了这里的武功,是不是就不用再学全真教的武功?”
刘志恨恼道:“胡说八道,全真教武功博大精深,这位林前辈虽说找出了了克制全真教武功的法子,但这一作为,太过偏颇,为智者所不取,我们后人敬服她有这份才情毅力,但若说为此就视全真教的武功无用未免失之子羽,需知,再好的武功也是以人为本,天下间的武功,在被创出来之时,便注定了会有破它之法,便知道破解之法又能如何,似我这般,纵然林前辈复生过来,又能凭她这些自创武功胜我吗?笑话!”
陆无双道:“还不是师父你说的,这……祖师创出了王重阳武功的破解之道,既为破解之法,又怎么会无用,若是无用,又怎么谈得上是破解之法?”
刘志恨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比如这全真剑法七剑四十九式,林前辈能一招招破去这四十九式,但那只是四十九式分开来的招式,这四十九式正使是一种方法,反使也是种方法,前后上下四十九式,能生出多少种变化?能是说破就能破的吗?便是这单独的破招就一定能破得吗?一招剑法,可以使得快些,也可以使得慢些,这快慢之间便大有不同,招式中也可稍加变化,这一变化,就又是不同,这许多差微在这儿,此招以非原招,还怎么来破?”
陆无双大喜道:“师父,我明白了,重要的不是招式本身,而是用招的人和对招式的驾驭程度,只要这样,就不怕人来破了……”
刘志恨道:“以你目前的水平,能得出这种领悟也算得上是难得,这虽不是最好的答案,但对于你来说,尽也够了……”
说话间,却听一清冷的声音道:“尊驾何人,为何擅闯我古墓?”
一道幽光传来,一个马脸婆子提着一盏小灯,在她身后,如幽灵般立着一个姑娘,于黑暗中瞧不出仔细。刘志恨却是看清了,他只觉心如锤击,暗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标致的姑娘?”那女子一脸平滑,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比之陆无双也大不了几岁,却自有一股老成气度,让人不可轻视,一张容颜天下绝世,只是……冷冰冰的,却是一表情也是没有。
刘志恨道:“姑娘是龙姑娘?”
那婆子道:“便是姑娘了。”
刘志恨却是知道这个婆子的,不由笑道:“这位想来便是孙婆婆了。”
孙婆婆一惊,道:“这位公子认得我这个老婆子?”
刘志恨不由想到了李莫愁,苦笑道:“听一个人说过……”
那龙姑娘淡淡道:“是我那个师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