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贵公子心知自己实不是这个乡农的对手,当即一笑道:“阁下武功惊人,小可极是拜服,十年之后,再来领教。小可于此处尚有俗务未了,今日就此告辞。”他虽好色,却也知道这人和那墙上之人都是不好惹的人物,生怕节外生枝,忙抽身离去。走到门口,说道:“小可与全真派的过节,今日自认是栽了。但盼全真教各人自扫门前雪,别来横加阻挠小可的私事。”依照江湖规矩,一人若是自认栽了筋斗,并约定日子再行决斗,那么日子未至之时,纵是狭路相逢也不能动手。郭靖听他这般说,当即答允,说道:“这个自然。”
那锦衣贵公子微微一笑,以藏语向那藏僧说了几句,正要走出,丘处机忽然提气喝道:“不用等到十年,我丘处机就来寻你。”他这一声呼喝声震屋瓦,显得内力甚是深厚。那锦衣贵公子耳中鸣响,心头一凛,暗道:“这老道内力大是不弱,敢情他们适才未出全力。”不敢再行逗留,迳向殿门疾趋。那红袍藏僧向郭靖狠狠望了一眼,与其余各人纷纷走出。
忽然面前人影一闪,那墙上的青铜面具男子已经拦在众人身前,淡淡道:“且慢……”
锦衣贵公子一怔,心道不好,他直觉惊人,知道这人喜怒不定,偏又是一副高人模样,这般生事,只怕不会善了,当即赔笑道:“这位兄台请了,不知有何事见教,小可这厢有礼了。”他当真是个奸滑之人,看出这人不比郭靖老实可欺,当即服个软,笑脸相迎。
刘志恨微微一笑道:“无他,小事耳,你们不是汉人,跑这儿来干什么?”他说话虽是发问,却直如捕人问话,这种语气态度,便是锦衣贵公子脾气再好,也不禁面上一颤。
一名手下过去道:“你这厮鸟,敢挡我们的路?”伸手便要去推。谁料刘志恨出手如电,顷刻之间竖出一指,只在那人喉间一掠,那人便啊了一声,向后栽倒,顿时之间生机全无,刘志恨这一指之间暗含四重劲道,指尖掠过这人的喉头,劲气却是游走八方,生生地将他杀了,这也是刘志恨这些年来倾心于指上功夫的结果。
那藏僧大怒,正待出手,那锦衣贵公子却拦住了他道:“这位仁兄……这是我的手下不对,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开路来让我等过去……”
丘处机忽尔喝道:“铜先生,盛情承领,但我重阳宫之事还得我重阳宫来办,请放他们过去吧。”
刘志恨道:“丘道长你错了,这里虽是重阳宫,也是我华夏汉人之地,你等番人来便来了,我们少养一只狗也请得起你们,可你们却来我中华大地上杀人放火,这要是不给个交待,都与我化灰灰罢!”最后一个字暗含了先天功,一字吐出,只震得房上砖瓦不定,噗噗地落下灰来。
那藏僧顿时面色如土,他立时知道,面前这人光其内力便是极其可怖,方才若不是那个锦衣贵公子忍让,而是他来出手,怕是已经死了。
丘处机马钰也是心惊不定,这人内力之高实是已经超乎了他们的想像。
锦衣贵公子也是知机的人物,道:“小可来得匆忙……这东西不多……”他忽然对身边手下人道:“还在愣着,快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吧……”
这一番话顿时引出一片金银珠宝雨,不消一会,刘志恨的面前便堆积了一堆财物,刘志恨这才觉得满意,让过身子道:“都给我滚吧!”他说得洋洋得意,这一班番人却是灰头土脸,行出许远,那锦衣贵公子忽然高喝道:“阁下盛情,霍都来日必有所报!”
刘志恨不屑道:“垃圾!”那边陆无双拉着杨过跳将下来,她倒是无事,杨过却是震得一双脚底板生痛,两人奔来,杨过向那郭靖迎去道:“郭伯伯……”
郭靖接住他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丘处机道:“这是谁的孩子,怎么叫你伯伯?”
郭靖对杨过道:“快来拜见祖师爷。”
杨过心中老大的不乐意,却是依了郭靖之言,对着马钰、丘处机、王处一三人磕头,待磕到尹志平面前时,见他年轻,转头问郭靖道:“这位不是祖师爷了罢?我瞧不用磕头啦。”郭靖道:“这位是尹师伯,快磕头。”杨过心中老大不愿意,只得也磕了。
陆无双瞧着心道:“好险,若是我也拜得这等门派之中,便是这头也要嗑死啦!”禁不住道:“师父,杨过好可怜……”
刘志恨听得发笑,心道:“果然如此,只是不想这郭靖明明武功比这些重阳宫牛鼻子高明得多了,却是为何要让杨过拜入这全真教中?想他适才一路打上山门,也不怕他走了之后这个小杨过跟着受苦?”但一念及这小子是杨康的儿子便不再操心,说来,他只是与穆念慈有些交情,其中还有些不为人道之事,但一来穆念慈已然身死,二来这事也的确不好宣之于口,对陆无双道:“一会儿我们还要去那里,虽然我们不预备见她们,但这见面礼还是要的,你也瞧瞧,可有什么中意的……”
说得,却是那霍都等一众人等遗下之物。
陆无双也是有家世的人,自然识得些好坏,霍都此来提亲,还真有一些不错的东西,便是一对玉马就甚得无双的心意,当即在一众财物中挑了起来,不多会理出了一只小包袱,多数之精品却是尽入囊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