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邱英豪在楚欢身边坐下,轻叹道:“师兄与我有几十年的交情,我们也曾一同走过无数次沙漠,却想不到这次却是一去!”摇了摇头,颇为伤感。
楚欢轻声问道:“邱当家,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狼娃子杀害马当家,不会毫无理由,那么他杀死马当家的原因何在?”
邱英豪肃然道:“我又何尝不是在想这个问题?孙郐也是跟了师兄十几年,为人诚实可靠,换做别人,我未必相信,但是孙郐的话,应该不会有假。狼娃子我一直都觉得这娃子十分憨厚,是个实在人,实在想不到”!长叹一声,眼中显出几分悲愤之sè。
“狼娃子到底是什么人?”楚欢轻声道:“听说马当家对他十分器重!”
“这倒是真的。”邱英豪头道:“二十一年前,我和师兄还没有自己的骆驼客,那时候是和师傅一起走沙漠。记得那年从沙漠返回,经过戈壁,师兄找地方方便,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抱了一个婴儿回来。谁来也怪,戈壁多有秃鹰土狼,按理说一个弃婴扔在戈壁,用不着半天就会被吃掉,但是师兄却说,见到这婴儿的时候,却看到一头土狼正在给孩子喂nǎi!”
楚欢笑道:“这样看来,这狼娃子还是异人。”
“就那一次,师兄给这孩子取名字,说他喝了狼nǎi,干脆就叫狼娃子。”邱英豪回忆道:“师兄将狼娃子收养在身边,而且等他长大些,便传他本是,名义上是师徒,但是师兄对狼娃子却待若亲生儿子,这狼娃子倒也算的上天赋异禀,骑马shè箭比谁都学得快,上次夺标你也瞧见了,年纪轻轻,但是本事了得,马家骆驼客中,狼娃子便是师兄手下第一号骆驼客!”
楚欢微微颔首,当rì夺标,狼娃子一展身手,无论箭术马术都是极其了得,确是非同小可。
“不过这娃子有一个让人遗憾之处,便是不会说话。”邱英豪道:“我倒记得,师兄收留他之后,这娃子据说从来不曾哭闹,大了一些,也不说话,找了大夫,才知道这孩子舌头有问题,却是不能说话,是一个哑巴!”
“哑巴?”楚欢身体一震,有些惊讶道:“邱当家,你是说,狼娃子是是个哑巴?”
楚欢在邱英豪的眼中,一直都是淡定无比,喜形不显于sè,此刻楚欢的反应却似乎有些特别,微微颔首道:“不错,是个哑巴!”
“原来是哑巴。”楚欢自言自语,似乎在想着什么,但是很快,就显出笑容道:“上天给他一些东西,也收他一些东西,或许他有骑马shè箭的天赋,所以上天才不让他说话。”
邱英豪很奇怪地看了楚欢一眼,忽听楚欢又问道:“邱当家觉得孙郐很可信?”
“楚大爷难道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邱英豪立刻问道。
楚欢摇摇头,笑道:“倒也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虽说邱当家出发前就说过,骆驼客生死与使团无关,但是马当家此行毕竟是为了护送使团,他在沙漠中遇害,本官心里还是十分歉疚,倒想知道马当家到底为何被狼娃子所杀。孙郐所言或许不会有假,不过邱当家大可单独找他再问问,看看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没有!”
邱英豪想了想,才道:“楚大爷放心,此事我会好生处理调查。”起身道:“明rì一早还要启程,楚大爷早些歇息吧”!拱手离去。
邱英豪退下,白瞎子却过来,在楚欢身边坐下,楚欢问道:“白兄还没有睡?”
“大人,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白瞎子神情凝重。
楚欢笑道:“白兄与我还有什么顾忌吗?”
白瞎子想了想,终于道:“大人,马正义此番进入沙漠,是他自己主动要过来,动机就已经让人十分怀疑,且不说他究竟因何而死,但是半夜三更独自出营去与人相见,这就十分蹊跷!”
楚欢微微颔首,若有所思,随即才轻声问道:“白兄有何见解?”
“见解不敢。”白瞎子摇头道:“只是觉得马正义只怕有什么秘密在身。我一直在想,这马正义深更半夜,到底是要去见什么人?”
楚欢道:“茫茫大漠,难见人影,实在猜不出他要去见什么人。”
白瞎子yù言又止,终于低声道:“大人,茫茫大漠,固然难寻人迹,但是沙漠之中还有沙匪!”
“沙匪?”楚欢皱眉道:“白兄的意思,难道是说马正义半夜要去约见的,是沙匪?”
白瞎子忙道:“我也只是胡言而已,不一定对,大人听过就好。”
楚欢想了想,才道:“白兄之言,倒也不是不可能,马正义是沙漠中的老客,对沙漠十分了解,我们放眼望去,尽是茫茫沙尘,难分东西,但是他们却不同。”
“所以我才觉得马正义有些不对劲,他宁可夺标也要进沙漠,动机显然不简单。”白瞎子轻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马正义一路上不与我们接触,我们难明其心,不过咱们的队伍,都是价值连城的货物,有些人未必不会不动心。”
楚欢摸着下巴,低声道:“难道马正义已经暗中与沙匪勾结,想要谋取咱们的货物?”
白瞎子摇头道:“事情未明,还真是不好猜。不过马正义即死,他到底存了什么心思,那是谁也不知道了。”
楚欢笑了笑,抬头仰望夜空,此时风沙又已经停歇,静夜寒冷,天上一轮明月却是十分的明亮,拍了拍白瞎子肩头,道:“白兄,有件事儿,还真是要拜托你去做。”
白瞎子立刻道:“大人但有所命,尽管吩咐。”
楚欢凑近过去,在白瞎子耳边低声细语,白瞎子微微颔首,道:“大人放心,我现在就去。”
“我给你安排人手。”楚欢轻声道:“离开的时候,不要惊动任何人,你们一定要小心,一路之上,我会给你们留下记号!”
白瞎子拱手称是,两人起身来,一同进了营地。
等到楚欢从营地里出来之时,已经过了子时,他却并不觉得困倦,背负双手,在营地边来回走动,时不时地向骆驼客的营地望过去,似乎满腹心事。
忽然间,楚欢停住脚步,皱起眉头来,望着一处,只见一道身影正缓缓过来,月光之下,那身影却是显得十分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