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回到椅子上坐下,靠在椅子上,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看来自己还真是个能人,这才进来两天,就似乎遍地树敌了。
“哐当!”
户部正堂,上好的青瓷茶杯被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散落一地,胡不凡捂着胸口,脸sè铁青,郎毋虚站在一旁,心有余悸。
“本官若是不整死他,也白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胡不凡一坐在椅子上,“他这是摆明了要与本官打擂台,他这是要闹事,要闹事啊!”
郎毋虚亦是咬牙切齿道:“下官也没有想到,此人竟然抓着鸡毛当令箭,用那本公函与咱们唱对台戏。”
“能拿着那件东西与咱们唱对台戏,那公函就不是鸡毛。”胡不凡没好气地道。
“是是是!”郎毋虚忙道:“是下官无能!”
胡不凡顺过气来,道:“公函上有窦易的手印,他有公函在手,窦易就跑不了。这事儿要闹大了,便会扯出一大片人来,他手中的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啊!”
“大人,这事儿当真会闹大?”郎毋虚小心翼翼道:“这些年来,朝中也不是没有人弹劾咱们户部,咱们户部也出了几次篓子,可是圣上可从没有对咱们怎么样。这次就算楚欢真的闹将起来,难道咱们还怕他不成?”
“你懂什么,此一时非彼一时。”胡不凡摇头道:“你是个jīng明人,怎地看不出其中关窍。楚欢若是别人所派,本官不出三rì就能让他滚蛋,可是这次他是圣上钦派,那就不简单了,圣心难测,到现在本官还闹不明白圣上将楚欢调来究竟是何意图圣上此前确实宠信安国公,也一直袒护安国公,咱们户部因此得利,但是如今将楚欢,这已经暗示圣上对户部有些不满,如果楚欢闹将起来,圣上借此机会整肃户部,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到时候本官和你,只怕就有大麻烦了。”
郎毋虚明白过来,额头冒汗,道:“大人英明,是下官愚钝了。”
“为防万一,在楚欢抓到咱们把柄之前,咱们便先要抓到他的把柄,将他赶出户部。”胡不凡一脸失望道:“可是如今倒好,窦易这个蠢货,让楚欢盖印之前,竟没有事先过来禀报本官,他还当楚欢是杨彤,能任由他摆布,愚蠢,糊涂,愚蠢之极,糊涂至极!”
郎毋虚在旁不敢说话。
等胡不凡骂声停下来,郎毋虚才小心翼翼道:“大人,这楚欢到底是什么来路?下官只知道他是西山道的人,以前是西山道禁卫军的卫将,一个小小的卫将,怎地有那么大的本事?他的骑术不下马仲衡,shè术也是极其厉害,能够杀死刘耀,此人的武功更是了不得,如此人物,怎会只是西山道的一个卫将?”
胡不凡皱眉道:“此人的底细,老国公那边倒也查过。他与西山道禁卫军卫天青有交情,是卫天青提拔他进入禁卫军,好像在禁卫军呆的时间不长,但是官儿升的到快。在此之前,他只是普通白衣,不过古怪的是,他离开云山府仈激ǔ年,这仈激ǔ年的时间也不知做了什么,根本查不出丝毫头绪,一片空白!”
“还有此事?”
胡不凡微微头。也是疑惑道:“他一身本事,很有可能就是那些年所学。”随即摇头道:“且不说这个,只是当务之急,却是要拿回公函,否则窦易必定是保不住,而且那东西在楚欢的手中,本官心里实在不踏实”!
郎毋虚道:“楚欢狡猾激ān诈,想要拿回公函,并不容易。”
胡不凡怒道:“你堂堂户部侍郎,连一份公函也拿不出来,还有什么用?”他却不想想,他堂堂户部尚书,此时也是毫无办法。
郎毋虚想了想,终于压低声音道:“大人,明面上拿不到,咱们只能暗中取来!”
各部衙门每rì里到了时辰就会放钟,衙门里会留下值守官吏,楚欢到了钟,也不多留,径自离开了户部衙门。
从户部衙门回到西门署,却也有很长的路途,好在楚欢骑马而行,沿途观赏路上的热闹喧哗,倒也是悠然自得。
京中的繁华确实是冠绝天下,白天有白天的热闹,晚上也有晚上的喧哗,楚欢离开衙门的时候,都会换上普通的衣裳,一身官服行于街道之上,太过招摇。
街道却是车水马龙,颇有些拥挤,道路两边,却有些玩弄杂耍的,东一簇西一簇都有人围观,楚欢骑马而行,到得一条街道上,从旁闪出一名乞丐来,一把抓住楚欢大腿,可怜兮兮道:“大爷,赏吧,大爷,赏吧!”
这人衣衫陋烂,浑身上下污渍不堪,蓬头垢发,楚欢皱起眉头,从腰间取了几枚铜钱,丢进那人破碗之中,还不等那人道谢,从旁又窜出好几名乞丐,围拢在楚欢边上,一个个可怜巴巴,都是要向楚欢讨要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