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紫烟越来越浓,渐渐布满院子,楚欢已经向瀛仁道:“殿下,毒烟危险,还望殿下允许大家暂入屋内躲避。”
瀛仁已经大声道:“都进屋内,都进屋内!”
众人都簇拥着瀛仁往屋里去,看守蔡十三和刀疤人的神衣卫也将二人推入了屋内,进到屋内,众人立时将门窗关严实,免得毒雾侵袭进来,随即在冯午马手势的指挥下,迅速把守各处门窗。
瀛仁进了屋内,这才拉开蒙着鼻子的锦布,脸上极是愤怒又是惊恐,道:“这可怎么办?咱们一定被围住了。这里方圆十多里不见人影,绝不会有人救援的。”
此时每个人的神情都是异常严峻,知道是遇上了真正的劲敌,这群劲敌花样百出,无所不用其极。
虽说若能撑到天亮,或许会有转机,但是此刻距离天亮还早得很,照目前对方的进逼势头来看,很难顺利撑到明天早上。
冯午马清了一下人数,脸色微沉,除了瀛仁,连上楚欢本来有二十四名护卫,但是此刻却只剩下十人。
庄外四名十二卫军兵士虽然没能看到尸体,但是没有奇迹,自然已经丧命,被赤练蛇咬死一人,方才又被对方突然而至的毒箭射杀三人,只是这片刻功夫,竟已经有八名精锐护卫遇害。
王涵走到楚欢身边,轻声道:“大人,我们死了两个兄弟。”神情看起来十分的黯然。
楚欢心沉重,微微头。
蔡十三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是盯在瀛仁身上,见到瀛仁焦躁不安,沉默许久的他再一次道:“殿下,这里……不能留了!”
瀛仁听到声音,扭过头去,看到蔡十三,这才想起还有此人的存在,怒不可遏,咆哮道:“蔡十三,你……你是乱党。先前你还劝本王留下,这个时候却又让本王离开,你到底是何居心?那帮乱党费尽心机,不就是想逼着本王离开这个院子,他们好趁乱偷袭本王,本王又怎能让他们得逞?”
蔡十三苦笑道:“臣下只是没有想到,这帮人竟然如此无所不用其极。臣下本以为凭着殿下手下这群精锐护卫,能够撑到明天,但是现在看来,对方绝不会让殿下撑到明天。”
“你对他们自然了解。”瀛仁冷笑道:“你是他们的同党,不过你别急,本王就算有个三长两短,也不会让你活下去。”
蔡十三叹道:“殿下觉得臣下这幅样子,生与死有区别?”
瀛仁只是冷笑,目光如刀。
楚欢打量蔡十三一番,终于问道:“难道你对这一切都不知情?”
蔡十三摇头道:“我知道他们有埋伏,但是不知道他们会使用什么手段。”
“本王就知道你是他们的同党。”瀛仁腾地站起,手指蔡十三:“你若不是他们的同党,又怎会知道他们有埋伏?你若真的对本王忠心,为何不事先通知我们?”
蔡十三凝视着瀛仁,平静道:“殿下,当你们来到忠义庄的那一刻,就已经进入了埋伏。便算臣下真的告知,这个事实也无法改变。”
楚欢摇头道:“未必如此吧。若是你提早告知,我们至少能够早做提防,但是你一个字都没有说,而且还让殿下在这里留宿一宿……你为何不提前告知?你还有什么隐瞒的事情没有告诉我们?”
蔡十三立时显出古怪神色,似乎很悲伤,又似乎很痛苦,那不是肉体上的痛苦,而是内心的痛苦,他那松弛的脸部肌肉抽搐着,苍老的身躯看起来竟是显得异常的可怜。
瀛仁头道:“楚欢说的不错,你定然心怀不轨,所以事先才故意隐瞒。你留本王在庄里,就是想让本王被他们围住。”
“并非如此。”蔡十三痛苦道:“殿下,臣下是你的……哎,臣下就算自己死一千次死一万次,也不会害你。臣下留你,只是因为臣下知道,他们这群人善于夜袭,一旦殿下离开庄子,方圆十多里地都是旷野,而且崎岖难行,没有大道,你们对这里的地形完全不熟悉,而他们却对这里的状况一清二楚……留在庄里,他们对殿下会有所忌惮,可是一旦出了庄子,殿下手底下虽然个个是精锐护卫,却也难保殿下平安。”
瀛仁冷笑道:“你说的倒是好听。如今弄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敢说是为本王考虑?你口里的他们,又究竟是谁?本王现在就想知道,是谁如此大逆不道,竟敢布下陷阱谋害本王?”
蔡十三摇头道:“臣下……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来历,臣下对他们知道的实在是……实在是太少……!”
众人都皱起眉头来。
蔡十三刚才那番话,让众人还以为他对敌人十分了解,可是却想不到他又自称对他们所知极少,他说话似乎漏洞百出,众人俱都不相信。
“呛”的一声,瀛仁拔出刀来,刀锋指着蔡十三,厉声道:“你是在戏弄本王?”
刀疤人却忽然道:“殿下,庄主绝无害你之心,他只是想竭尽全力保全你,他也是……他也是身不由己……!”
“不要说了。”蔡十三止住,苦笑道:“殿下,不管你是否相信臣下,臣下只求你赶快商议如何突围,臣下现在还不能死,保得殿下平安之后,臣下虽死却也瞑目。”
瀛仁不屑笑道:“保住本王平安?就凭你,也能保住本王的平安?”
楚欢看蔡十三的表情,看他的眼睛,却隐隐觉得蔡十三说话看似漏洞百出,但他所言倒似乎显得十分诚挚。
看一个人的真假,去观察他的眼睛,楚欢从蔡十三的眼,看到的却是真挚,还有关切,那关切之色,显然是因为瀛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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