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迷’雾森林里,眼睛看见的,耳朵听见的,鼻子嗅到的都可能是假的。
未知,神秘,诡异。
夏兰不知道他还有多少天的寿命,如今活着已是万幸,所以他不会随便冒险断送自己剩余不多的生命。
从此,他的世界将是这一小块篱笆内的世界。
佣人的工作不难,难的是你有一个不挑剔的主顾。
撞上了赫瑞丝这样的主顾,夏兰已经很难用不幸来形容。
在赫瑞丝眼里,无论夏兰做事有多完美都能令她吹‘毛’求疵,结果自然是少不了皮鞭伺候,这事算小,如果哪天碰到赫瑞丝研究实验某种‘药’物,夏兰不可避免的会成为试‘药’人,其中危险无需一一表述。
拒绝是无用的,反抗是徒劳的,既然成为了她的“奴隶”,那么任何事情都必须做好最坏的心理思想准备。
没有人是天生的受虐狂,形势比人强的情况下,理智迫使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一昧的冲动只会带来更加糟糕的后果。
默数着生命的倒计时,篱笆外‘迷’雾森林的景‘色’似乎丝毫未受到大自然气候变化的影响,日出日落,日复一日,本该凛冬降临的时节,外界却依然如‘春’。或许,唯有走出篱笆,方能看见世界的真实。
长时间的共同生活没有夏兰增添太多对赫瑞丝的了解。
她是一个行踪诡秘的人,经常‘性’突然消失,每次她出现时都会变化成另一幅相貌,声音,体型都迥然各异,单以伪装而言足以堪称大师级人物。
有时候她来时酩酊大醉胡言‘乱’语。
有时候她来时冷若冰霜一言不发。
有时候她来时柔情似水多愁善感。
令人目瞪口呆的人格变化除却感叹千变魔‘女’的名声果不其然,由此也不得不怀疑她是否存在人格分裂的‘精’神病症。
她似乎很寂寞。
当然,这是夏兰的臆测。
因为,她从来没有说道过自己的朋友亲人。
何况,她独自生活在与世隔绝的‘迷’雾森林。
夏兰不会问,不会说,一向对麻烦敬而远之的他怎可能会无故自找麻烦。
每天完成除草浇‘花’挑水等工作无所事事后,他都会坐在屋墙下闭目养神,他喜欢森林里宁静的气氛,他喜欢偶尔森林里传来的清脆鸟鸣,他喜欢空气中淡淡清新的味道,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所有烦恼,忘记了生死,忘记了从前。
视网里生命的点数已经降至了红线,没有意外,他活不过这个冬天。
“如果再给你一次活的机会,你会如何选择?”
赫瑞丝神出鬼没的声音飘忽在耳边。
“我不知道。”
夏兰没有睁眼,脸容古井无‘波’,声音平淡嘶哑。
“我调查过你,按道理说你曾经在埃尔德兰也算得上一个人物,如今你愿意甘心默默无闻了吗?”
赫瑞丝抱着手倚在‘门’边道。
“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夏兰道。
“你的心中充满了曲折,我不知道最初的原因,你曾经背负着仇恨,而仇恨最后却成为了你逃避一切的借口,懦弱又敏感,压抑又抑郁,在心中是否觉得命运不公,颠沛流离至今却始终彷徨‘迷’茫;你想了很多,从前的对错都重新审视,你认为自己走错了路,可你又固执的不肯头,结果,你依旧选择了逃避,或许,相信唯有死亡才能让你彻底解脱”
赫瑞丝声音轻柔地说着,就像一个‘精’明的侦探在复述着案情。
“不愧是‘洞’察人心的扉之魔‘女’。”
夏兰睁开了眼,仰头望着天空飘来的洁白浮云轻叹道。
“对比真正的扉之魔‘女’我还差得远呢。”赫瑞丝摇头道。
“?”
夏兰不由自主地向她望去。
“真正的扉之魔‘女’已经死了,她的尸体就葬在了这片‘花’田里。”赫瑞丝神情自若道:“而我是第二代的扉之魔‘女’。”
“难怪”夏兰若有所思道。
“你永远不会知道真正扉之魔‘女’拥有怎样恐怖的魅力,在她面前我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从前是,现在是。”赫瑞丝话里带着些许自嘲道。“否则当初你在旅馆里的小伎俩又如何能欺瞒过我。”
“她是怎么死的?”夏兰问。
“被她唯一爱过的男人亲手暗算杀死的。”赫瑞丝的神‘色’语气忽地冷了下来。
“真正的扉之魔‘女’竟然爱过男人?”夏兰讶异道。
“她曾经告诉我,感情是不会骗人的,当你判断一个人是否真正爱你的时候,你便能够从对方透出的感情里知道,只是有些人会骗自己的判断,因为,爱情总会让人寻找逃避的借口。”赫瑞丝道:“她爱上的男人的确爱她,但她却没有预料到男人会突然狠心抛弃两人的爱情”
“能够让扉之魔‘女’爱上的男人绝对不简单。”夏兰道。
“他的确不简单,或者说,整个大陆的人都知道他不简单。”赫瑞丝道。
“他是谁?”夏兰追问。
“启示山,约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