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稍作停顿之后继续道:“我过去是学工业出身的,对于钢铁行业也算得上是有些了解,随着时代的发展,工艺的进步,钢铁企业的污染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但是距离所谓的零污染还有很远的一条路要走,工业上的事情,我在你这个专家面前就不用班门弄斧说得太多,可是对城市的规划发展方面,我有一些心得,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滨海保税区的规划,如果没看过,我建议你应当去好好看看,他们的规划做得很好,很有开拓性,我可以说,把这份规划放在全国甚至世界的范围内,也算得上一流,如果他们的这份规划能够得以实现,无论对滨海、对北港还是对整个平海都拥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我这样说,并不是说泰鸿建厂的事情就不重要,但是我们的事业最重要的是规划,可以相互促进,可以相互依存,但是绝不能相互影响。”
赵永福道:“周省长认为我们泰鸿的存在影响到了北港的发展。”他的话并没有说完,言外之意就是,你如果这么认为,我大可以另外选地方去建厂房,没必要在你们平海一棵树上吊死。
周兴民道:“都很重要,我无法判断保税区和泰鸿哪个更重要一些,保税区存在于构想之中,只有一个规划,而泰鸿是实实在在可以看到的价值,在我心中,前者意味着美好的未来,后者意味着踏踏实实的现在,我们必须要脚踏实地,不然会摔跟头,我们同样要把目光盯着前方,不然十有**会走错路,两件同样重要的事业,未必非得要摆在一起。”
赵永福微笑道:“周省长是在告诉我一山不容二虎!”
周兴民呵呵笑道:“应该说保税区和泰鸿分厂的辐射力带动力都很强,我想让你们保持一些距离,才能产生更大的效益,更大的影响力,也能让你们各自都拥有足够的空间可以发展,两个大个子非得要去抢同一碗饭,最终的结果可能是一个吃饱了一个饿着,也可能是两人都只吃了个半饱,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碗摔烂了,谁也没饭吃,全都饿着肚子,明明是一家人,旁边还有很多碗饭,为什么不能把目光投向别的地方?”
赵永福道:“周省长,你的意思我明白,蔺家角容不下泰鸿和保税区同时存在,那么在你心中,究竟属意谁?”赵永福问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已经猜到了答案。
周兴民道:“我只能从城市发展的角度上来说,如果泰鸿在蔺家角设立分厂,以后你们的发展空间会很小,因为城市注定是要发展的,北港会发展,滨海也会发展,即便是泰鸿拿到了蔺家角地块,周围的发展空间也必定会因为城市的成长而不断受到挤压,最终你们这个企业面临的是什么?是再建分厂,重复投入,这对一个企业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赵永福没说话,周兴民所说的无疑是事实,他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制定下了步步为营的方法,先拿下蔺家角,然后再利用手中的筹码争取从北港市政府那里获得更多的土地。可是他的第一步就受到了挫折。
周兴民道:“和现在相比,我更重视明天会发生什么?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美好的明天而准备着,没有人可以永远在这个职位上永远呆下去,我不行,你也不行,总有一天会有人接替我们的位置,我们党的事业就是接力赛跑,一棒一棒,薪火相传,想让我们的国家保持高速而稳定的发展,就必须要确保我们的这一棒少犯错误,这样后来者才可以将精力更好的投入到前进中,而不是去纠正我们曾经犯下的错误。”
赵永福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周省长的话真是振聋发聩啊!”
周兴民道:“我只是说出来和赵总讨论,在管理上,你可是我的前辈,我有很多需要向你学习的地方。”
赵永福道:“不敢,不敢!周省长,你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
周兴民笑道:“我还是希望泰鸿能够顺利落户北港,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深入下去。我在此可以向你承诺,我会在可能的情况下提供给泰鸿最大的便利,政策一定会是让你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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