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野和于小冬都是心明眼亮的人物。从一开始就感觉到味道有些不对,张扬这句话一说,两人同时感悟到,合着张扬是想把他俩往一块凑合,秦清也觉察到了张扬的意思。她可清楚杜天野对文玲的感情,以杜天野的痴情,张扬想当月老恐怕要心机白费了。
果不其然,杜天野坐下之后就很少跟于小冬交流,几杯酒下肚之后,他谈起了张扬关心的江城政局。
杜天野道:“我通过江城纪委方面了解了一些情况,蒋心慧出事的导火索应该是冯爱莲,黎国正绝食后被送医院,在医院心肌梗塞发作,虽经抢救还是没能挽救他的生命,在他死前冯爱莲曾经提出要和他见最后一面,这件事情还没有得到江城领导层批准,结果就出了这档子
张扬道:“黎国正的死对她肯定是个巨大的刺激,她在这种状况下去指证别人。所说的这些事可信度究竟有多少?”
杜天野喝了一口酒,把酒杯慢慢放下道:“我和洪伟基通了电话,感觉他对这件事很看重,大有要追查到底的意思。”
四个人里面于小冬的职位最低,对江城高层发生的事情也没什么了解,当然就没有任何的发言权。她当晚的主要任务就走到酒,看到张扬在悄然给她递眼色,分明在示意她去找杜天野喝酒,心中也不免有些埋怨,这个。张扬也真是的,把自己当成陪酒女郎了。
秦清对江城官场的事情最为清楚,她对黎国正和冯爱莲夫妇相当的了解,和他们之间的恩怨也持续了不少年。因为黎家,她在婚礼当日失去了未婚夫,也因为黎家她差失去自己的生命,然而这段恩怨随着张扬的出现已经变淡,她已经彻底从过去的阴影走了出来,作为江城的干部,作为春阳县县委书记,她对新近发生在卫生系统的这件事有着自己的看法,秦清道:“江城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一件一件层出不穷,领导如果把太多的精力放在政治上,势必会忽略对经济的发展”
杜天野听出秦清的这番话还是满怀深意的,低声道:“秦书记是说江城最近的事情有些矫枉过
秦清淡然笑道:“市里的事情轮不到我过问的。”
张扬可没有秦清这么谨慎,他重重把酒杯顿在桌上:“我就不明白了,这江城的几个领导斗来斗去。整天就是这些烂事儿,国家让他们主抓经济建设深化改革,可他们到好,整天就打着反腐倡廉的旗号,黎国正两口子的事情折腾了大半年,到现在还没有个明确的结果,反而围绕这件事越折腾越大,什么人都给牵涉进去了,我看就是矫枉过正,不是有个说法吗?我国处级以上的干部拉出去枪毙,没几个是冤枉的,可真要这么干了,这国家不得乱套啊?”他一句话把秦清和杜天野都算进去了。
秦清白了他一眼道:“张扬,你说话也不能那么偏激,我们的干部队伍里的确有腐败分子的存在,可毕竟那是极少数的,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杜天野道:“秦书记说得对。我们的党是好的,我们的干部政策也是好的,败坏党和干部队伍风气的只是一小撮人,你不可以一棒子把所有人都打死!”他停顿了一下道:“我们做纪委工作的很难,尺度把握是一个最大的难题,松了,会让腐败问题更加严重,紧了,却容易让干部队伍中产生畏惧不前的情绪,滋生出不求无功但求无过的消极思。
张扬道:“矫枉过正,我看江城的问题就有些矫枉过正,从冯爱莲出事到现在,一直都围绕着他们夫妇在不断地做文章,因为他们的问题已经倒下了一大批干部,不是说这些干部不该接受惩罚,可其中很大一部分人缺乏确实的证据,仅仅凭借着冯爱莲的一面之词就把这些干部划为有问题之列,这对他们来说并不公平。”这件事原本和张扬是没有关系的,可从赵新红出事,到左拥军夫妇深陷麻烦之中,张扬开始对这件事无止境的后续影响产生了反感,张大官人始终没有把感情和政治分开,对赵新红的同情是因为出自和赵新伟的友情,对左拥军夫妇的同情则是因为左晓晴的缘故。
秦清从张扬对这件事表现出的关切上,已经意识到他想要介入这件事小声道:“张扬,这次卫生系统的事情是洪书记重提起,我看你并不方便介入!”她在婉转的提醒张扬,还是不要主动去招惹麻烦。
杜天野了头道:“洪伟基的态度很明确,这次江城卫生系统的事情要一查到底,坚决惩处,张扬,你究竟想为谁说清?”
秦清以为张扬是为了赵新红的事情,轻声道:“现在这件事的焦都在于左拥军夫妇,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们夫妇
杜天野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观来看发生在江城的这件事,他轻声道:“政治斗争真正的角逐并非在你们能够看得到的地方,想不到地方上的事情丝毫不逊色于中央洪伟基是他党校的同学。他对洪伟基还是有些了解的,从这件事他看出洪伟基正在试图挽回在江城的威信,而且洪伟基采取的方式就是打压代市长左援朝,明眼人都能够看出其中不仅仅是单纯的政治因素,还包括私人恩怨在内,对此杜天野并不想多作评论,毕竟他和洪伟基的私交不错。就算从中纪委的角度出发,洪伟基反腐倡廉的举动并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而张扬表现出的义愤,则是因为他私人感情的缘故,何者为私何者为公,一目了然。
秦清和于小冬提前离去,留给他们一个单独谈话的空间。
张扬为杜天野满上酒杯,话题终于来到了文玲的身上,张扬低声道:“那天你离开之后,有没有再和玲姐联系过?”
杜天野摇了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想,我和她已经结束了,既然她对我已经没有感情,我何必要苦苦纠缠,造成她的负担?”
张扬从杜天野双眼中的悲悯之色意识到,杜天野的冉心绝不会像他嘴上说的那样轻松,十年痴恋,让他一朝放开,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张扬低声道:“杜哥,其实我真的有些后悔,如果当初我不救她,也许你比现在还要好过一些
杜天野不解的望着张扬。
张扬道:“我救她,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后悔救她,还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如果我知道她会带给你这么多的痛苦,我宁愿选择袖手旁
杜天野的内心中感到一阵难言的激动,他抿起嘴唇,用力了头:“谢谢!”
秦清静静依偎在张扬的怀中。她已经从今晚的对话中意识到张扬想要插手江城新近发生的这件事。于公于私她都应该提酷张扬一下,她的纤手轻轻抚摸着张扬赤裸的胸膛小声道:“张扬!这次卫生系统的事情十分的敏感,我看你最好不要介入其中
“为什么?”
“左拥军在江城的关系很广。左市长是他的亲弟弟,公安局长田庆龙是他的连襟,他们两人都是市委常委,以他们的地位和影响力都没有过多的干涉这件事,证明这件事的幕后远非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整件事关系到的也不仅仅是赵新红一个人,而是整个卫生系统的一批人。”
张扬握住秦清的纤手低声道:“洪伟基是不是和左援朝有仇?他在卫生系统上来取如此力度的行动,真正的目标是不是左援朝?。
秦清叹了口气道:“左援朝前些日子的风头太盛,从眼前的情况来看他应该得罪了洪书记。”
张扬道:“洪伟基一直都在搞平衡,在江城旅游开发的事情上曾经偏重过左援朝,可后来他大概意识到这样会让左援朝不断坐大,所以又将左援朝提出的三环路工程交给了李长宇。”
秦清冷静的分析道:“你有没有发现,未来江城的市长会在左援朝和李长宇之间产生?”
张扬了头,这件事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
“所以洪书记倾向于哪一方,对事情的最终结果有着决定性的作用,根据眼前的情况来看,他应该站在李副市长一方……秦清之所以明这件事。是要张扬分清楚阵营,张扬无疑是站在李长宇一边的,而洪伟基和李长宇是老同学,也是李长宇坚定的支持者,张扬如果在卫生系统的事情上做文章,极有可能会得罪洪伟基,这无疑会让李长宇感到难做。
秦清步入政坛多年,而且她所在的位置和张扬不同,看待问题也要比张扬远得多,在洞书口四(凹3。们厂告少,丽斩由”、谍丽多酬出慕洪伟基和左援朝交祟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李长汗洲灿是获利者,张扬想通过李长字帮助赵新红的想法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可秦清并不知道,张扬想帮助的不仅仅是赵新红,他还考虑到了左拥军,假如秦清知道张扬是为了左晓晴的缘故,肯定要在这厮的身上狠狠咬上两口。
张扬道:“我发现这官场越来越黑了,很多时候大家比拼的不是谁比谁强,谁比谁更有能力,而是谁比谁更差,谁比谁的毛病更多。”
秦清颇有感触道:“当大家都在比拼实力和能力的时候,这是一个。积极地官场,可当大家开始去琢磨如何踩人,如何去打压别人的时候,这个官场就会变的消极。”秦清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张扬意识到这件事的复杂性,既然和自己无关,何必要跟着趟浑水?可秦清对这厮的性情又清楚无比,一旦这厮动了心思,一定会把事情闹大。
张大官人忽然道:“其实踩人也是件很痛快的事情”。
秦清瞪了他一眼道:“你还是踏踏实实做好你的本分,副处已经向你招手,何必在无聊的事情上纠缠不休!”
张大官人的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秦清被他摸的不禁嗤嗤笑了起来,想要逃开,却被他翻身压住:“我现在就踏踏实实做好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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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虽然来自大隋朝,可对大隋朝的很多事并不了解,乱空山古塔被袭险些丢掉了性命,他的身体恢复之后,专门又去乱空山一趟,废墟仍在,水泥屋仍在,不过里面却早已空无一人,古塔废墟之上也再没有蜃雾花的痕迹。张扬找了几块字迹清晰的石碑,拓了一些字迹,然后离。
张扬想到了一个人,陈雪,陈雪在清华历史系主修中国古代史,想必她对历史要比自己了解得多。
张扬来到清华园的时候,陈雪正在学校足球场边坐着,历史系和体弃系的一帮男生正在进行足球比赛,作为系里的一份子,陈雪也来到这里象征性的助威,显然她并不喜欢参加这样的活动。一个人坐在远离人群的地方看书,目光根本没有望向足球场。足殊场上一帮男生争得热火朝天,其中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周围有女生旁观的缘故,谁都想利用这种机会吸引女生的注意。其中很多人都是因为陈雪这位冷美人而热血***,他们尽情表现着,期望能够引起陈雪的注意。
陈雪感到头的阳光被遮住了,仰起头,看到张扬阳光般灿烂的笑脸,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奇,仿佛张扬一直都在这里。张大官人也不止一次领教过她平静如水的态度,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怎么?不认识我了?”
陈雪了头:“你来北京了?”语气平淡,从中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惊喜,不过也没有厌恶。
张扬,了头,挨着她的身边坐下,也许是感觉到两人的距离有些太近,陈雪向一旁挪动了一下。
张扬正想把自己前来的目的说出来,这时候忽然感觉到风声飒然,一个足球宛如出膛的炮弹一样射向他的面门,张扬反应神速。右手探伸出去,掌心紧贴足球一个不显眼的旋转动作卸去足球上的力量,稳稳当当的将足球拿在手中。
把这一球射向张扬的却是体育系的号前锋,他也是陈雪诸多仰慕者中的一员,原本指望着今天的神勇表现吸引美人儿的注意力。想不到他们在这里着烈日挥汗如雨的踢球,这个满脸奸笑的家伙居然趁虚而入捷足先得,更让他恼火的是,陈雪好像跟这小子谈得还很愉快,人都有嫉妒心,这帮年轻的大学生也不例外,他这一球用上了全力,压根就是想狠狠在张扬的脸上来一下,让他当场出丑,可张大官人愣是轻松接住。拿起足球笑眯眯望着场内。
口号向他挥了挥手:“哥们!把球踢过来!”
张扬笑着了头,他抛下皮球一脚踢去,结果踢了个空,球场内外响起一片哄笑声,张大官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毕竟咱大隋朝那会儿不时兴这种运动,从这帮学生充满嘲讽的笑意中他算看出来了,人家都在因为他接近陈雪感到心里不平衡呢。张扬把皮殊放在地上,远处号又高声叫道:“我说哥们,你会不会踢球啊?不行就送过来呗!”他的脸上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张扬站在球前,眯起眼睛看了看足球场上的口号,仿佛在计算着什么,瞄准着什么?这厮心中暗道:“打枪老子也没打过,现在一样百步穿杨!麻痹的。毛都没扎齐呢,居然敢笑话我?。有些时候,张大官人还是很爱面子的,面对别人的鄙夷和嘲讽,心中自然而然会生出一些怒气,人一生气。往往就控制不住出脚的力度,张扬抬脚就踢了出去。
口号原本还在那儿咧着嘴大笑着,可忽然看到足球从远处倏然就到了自己的面前。速度之快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足球击中了他的腹部,他足有一米八的魁梧身体腾空到飞了起来,在空中倒飞出近十五米,方才带着皮球重重摔倒在草坪上,现场所有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就算把马特乌斯弄过来。只怕也没有这样强大的脚力。
所有场上的队员都向号摔落的地跑了过去。张扬的这一脚幸好还留了力量,否则少不得把对方踢个。骨断筋折,尽管如此,口号也好半天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陈雪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责张扬又惹事,轻声道:“我们走吧!”
张大官人了头,趁着众人不注意,和陈雪一起离开了足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