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七年夏,长沙郡府内。
教导自己学习的伊籍师傅手持《左传》,无视窗外令人烦躁的知了的鸣叫声,神情严肃的考问着自己学习的进度,已经知道世事艰难的自己对伊籍师傅提出的一个个问题对答如流,换来的是伊籍师傅那常年严肃的脸上露出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背完书,看着手边放着的《申子》、《韩非子》、《管子》、《六韬》等诸葛军师亲自抄写的书籍,又一头扎了进去。
建安十九年冬,成都城北十五里,射山。
随着一声弓响,一支犹如流星般的白羽狼箭飞射出去,准确的钉在了一百五十步外的靶心中央,回头看向前来探望自己的二叔关羽,只见他胸前的三缕长髯随风飘动,一双半开半闭的丹凤眼中射出赞许的目光,口中说出的却是:“禅儿,要记住,敌人不会站立着不动让你把他当做箭靶射箭,所以今后一定要加强在马背上和行进间的训练,同时注意锻炼自己的力量和协调性,尽自己最大可能保证在战场上不受伤害。”看着关羽那寄托着殷殷希望的目光,自己坚定的了头。
建安二十年,成都封王台上。
自己站在父亲刘备的身后,俯视着前方众多文武大臣,听着简雍朗读着:“惟章武元年五月辛巳,皇帝若曰:太子禅,朕遭汉运艰难,贼臣篡盗,社稷无主,格人群正,以天明命,朕继大统。今以禅为皇太子,以承宗庙,祗肃社稷。使使持节丞相亮授印缓,敬听师傅,行一物而三善皆得焉,可不勉与!”心中的豪情如同万丈波涛般涌撞在胸口。
章武三年,白帝城内。
父亲刘备病重,自己同弟弟刘永、刘理跪侍在床边,只听见父亲向诸葛丞相说道:“射君到,说卿叹公祠智量,甚大增修,过于所望,审能如此,吾复何忧?勉之,勉之。”诸葛丞相在一旁垂泪泣曰:“朝廷年方十八,天资仁敏,爱德下士,吾必催之。”身边的两个弟弟不懂世事,可是自己已经知道父亲的去世意味着什么,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今生只有在诸葛丞相仙去时才又一次感受到。
……
随着一幕幕的往事浮现在铜镜中,刘禅的目光渐渐的开始游离,昏黄的瞳孔开始放大,最终,刘禅再也不能用自己的力量握住这个能够看到前世的雕花铜镜,松开了布满皱纹的手。
冥冥中,刘禅感觉自己的思绪不断飘飞,不受自己的控制,那种时间既漫长又紧张的感觉让他觉得浑身难受,就在这个世上还存有最后的一意识的时候,刘禅在内心深处坚定的对自己说:“如果再来一次,蜀国必将在我手中强大!”
还沉浸在思考中的月兰突然觉得手中的铜镜一沉,连忙聚集起因为思考而涣散的眼神向老主人看去,只见刘禅双手垂在腹前,圆胖的脸上带着一丝安详,似乎对这个世间已经无所牵挂,可是在睁着的双眼中月兰却看到了一丝与天抗争的不甘。
“安乐公?”月兰尽力压抑着因为恐惧而抖颤的声音叫着,看到刘禅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月兰下意识的将自己的食指伸到了刘禅的鼻孔下方——没有了任何呼吸。
“安乐公归天了!”月兰凄惨的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飘荡在安乐公府的上方。
西元271年9月,安乐公刘禅寿终正寝,时年六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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