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祭酒头道:“有公道有婆心双管齐下,这帮没了娘家的可怜新嫁小媳妇,只要勤俭持家,就不怕没有出头之日,磕磕碰碰肯定会有,但起码不至于惨到要上吊投井去,这就够了。本就不是什么娇气的大家闺秀,只要有个将心比心的好婆家,那就吃得住苦。”
徐凤年笑着打趣道:“第一次在清凉山见到老先生跟徐骁对局,言谈文雅,大概是跟我这么个大俗人相处,说话也俗气了。”
老先生摇头自嘲道:“这叫看人下碟,对症下药。跟北凉王这么个离阳头一号莽夫相处,若是故意跟他大大咧咧套近乎,少不得故意勾肩搭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那还不得为难死我这个老头子。再说了,纵横术之所以又被称作长短术,无外乎以己之长对敌之短。说到这里,我倒要斗胆考就考就世子殿下,北凉和离阳各自长短在哪里?”
徐凤年一脸无奈道:“这个老先生得问徐北枳或者陈锡亮去,我可不乐意自揭其短,这算不算抓到了长短术的皮毛?”
王祭酒轻轻嗯了一声。
徐凤年小声问道:“这家小姑娘姓欧阳,她爷爷姓欧阳,泷冈人士,老先生可有听说?”
王祭酒平淡道:“小姑娘的爹是我的半个学生,他对北凉并不看好,不会跟去北凉。”
徐凤年了头,也好,上阴学宫遭此跌宕变故,学宫和朝廷为了安稳人心,以羊角丫儿她爹的学识,以后日子最不济肯定会宽裕许多。
徐凤年站起身,“那就动身?”
王祭酒站起身,笑道:“不道一声别?”
徐凤年微笑道:“那丫头讨厌俗气。”
两人轻轻走出屋子,徐凤年关上房门后,将那枚顺手牵羊来的玉佩挂在葡萄架上。
第二日,风雪停歇,上阴学宫佛掌湖边上矗立起一座数人高的巨大雪人。
羊角丫儿一路跑到鱼幼薇院中,尖叫雀跃道:“鱼姐姐,湖边有个大雪人,可像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