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了么,这般生分,要是记得咱们娘俩,到了京师后顺便捎上好的胭脂水粉回来送给咱们,可记得了?”春梅一边端了茶给孝哥儿喝,一边娇嗔道。
“放心吧,我一定选那最好的胭脂水粉带回五娘和春梅姐。”孝哥儿一本正经答道。
“五娘也不望那些物事,来回平安,快去快回,五娘就比什么都高兴了。此去汴京,汴京是皇都,比不得在家里随意,要步步谨慎。”五娘缝好胸前最后一个纽扣,然后低头用那银牙利索地咬断线头,轻轻抚平了孝哥儿胸前的一处褶皱,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道。
“嗯,五娘可以放心,这次不仅有来保同去,孩儿还有两个跟班是地地道道的汴京人,坐船顺着运河而下,办好了事情后,即尽快赶回来。”孝哥儿道。
五娘道:“好了,你去忙吧,五娘着实有些困了,睡一会儿,又得去你父亲那头照顾着了。”想到躺在病榻上的大官人,五娘抬起头,神情有些复杂地看了已长成大人的孝哥儿,孝哥儿的面容轮廓和挺拔俊伟的身躯确实有些西门庆的影子,似乎又与西门庆不同,但一时之间又无法说得出这种感觉。
临出门时,五娘幽怨迷茫的眼神,那深深的自然而然的一搂,那有些不舍、无助的神情,险些让孝哥儿迷失了自己。
走出五娘房间,孝哥儿觉得自己全身轻松许多了,一阵凉风拂面而来,孝哥儿才找回自己魂儿,苦笑了一下,心道:这个五娘果然魅力过人,看来自己的道行还是浅了一些,不过这时间又有谁抵挡住这种淡淡的温婉幽怨的少妇风情?西门庆铁定不行,恐怕只有武松这样杀人如杀鸡那般的男人才行。
孝哥儿脑海里突然现出一震撼人心的情景:武松一把香灰塞在妇人的口,先用油靴只顾踢她的肋肢,然后用两脚踏她两只胳膊,一面用手摊开她的,说时迟,那时快,把刀子去她白馥馥心窝内只一剜,剜了一个血窟窿,那鲜血就冒出来,那妇人星眸半闪,两只脚只顾登踏,武松口呤着刀子,双手去斡开她的,扑的一声,把心肝五脏生扯了下来血沥沥地供奉在灵前,后方一刀割下头,血流满地。
这是武松杀嫂祭兄的场景,多狠啊,多血腥啊,仇恨要多深才能下得了这般狠手,孝哥儿想起这一个情节,就想呕吐,这是复仇么,这简直就是劏人!
有了我孝哥儿在,这样惨剧还会上演么,五娘的结局又会是怎样呢?我能改变这一切吗?我能化解这段血海深仇么?我足够强大到能与武松单挑了吗?我能护得住五娘吗?
想到这里,孝哥儿背脊汗如雨下,一阵冷风泼来,连打几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