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童,快跟三娘说实话,三娘会在大官人和大娘面前给你求情的。”孟玉楼关切地道。这个小厮可是随自己过来的,虽是俏皮乖滑,之前也没见有什么恶迹。她哪里知道这厮已被潘六姐的迷了心窍,乱了心性了。
但琴童就是不开口,孟玉楼俏脸露出失望的神色。后又见琴童呻吟不止,似是伤得不轻,于是回头对孝哥儿说:“孝哥儿,可否先让琴童下去治伤,有什么隐情待大官人回来再问个清楚。”
见孟玉楼低声央求自己,孝哥儿也不想连她也得罪了,于是了头,道:“三娘,这样吧,孩儿让平安儿和来兴儿抬了他下去包扎了一下,找个大夫过府给他治一下吧,既然他不为自己辩白,那就是心里有鬼,也让平安儿和来兴儿先将他看守着,待父亲回来再处理吧,如果他是清白的,孩儿自会赔了汤药费把他治好,不知这样处理,妥否?”
“就先照孝哥儿说的办吧。”三娘淡淡地说,随后神情寥落、患得患失地走回自己房间。经过五娘身边时,三娘意味深长地看了五娘一眼,看见五娘神色有些惊惶,即知道必是五娘约了琴童今晚进花园幽会,结果被孝哥儿这傻子撞上了。三娘是明眼人,早就发现五娘与琴童私下里眉来眼去的,好几次,还见到五娘邀琴童进房赏了他酒喝。
这时,平安儿和来兴儿进了花园,抬手抬脚地就将呻吟不止的琴童抬了下去包扎并看守了起来。
“都散了吧,没什么事了,今晚发生的事儿不许传了出去,要是俺知道了哪个长舌,明儿可是要割了他的舌头!小厮们,给俺打醒精神,大官人越是不在家,越是要把家门看紧,别让那些宵小之徒趁机窜了进来浑水摸鱼。”大娘吴月娘面寒如水,呵斥道。
“娘亲放心,要是还有人胆敢闯进后院行奸,孩儿必定打断他的狗腿,活埋了他作花肥”孝哥儿自告奋勇,这厮似乎对捉奸一事特别热衷,一脸亢奋,挥舞花锄,跃跃欲试。
三更半夜的,这厮竟将杀人之事说得如此轻巧,面不改色,简直是一个杀人狂,果然是大官人的种,父亲在外面作孽,儿子在府里逞威,众人惶然地看了孝哥儿一眼,匆匆散了回房关紧门户睡觉。
五娘潘金莲深深地看了一眼孝哥儿,咬了咬贝齿,顿了顿脚,转身转了房去。
孝哥儿见人散了,于是扔了手中的花锄,打算跟了出去看看那琴童伤得如何,这厮可是恨上自己了,有机会倒是要让他人间蒸发才行。
“小孽障,你做的好事,三更半夜的,还往哪儿去呢,到娘亲房里来,娘亲有话问你!”月娘断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