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呀。这北宋人的夜生活也太单调无趣了,娱乐什么的基本没有,看个戏听个曲还得到勾栏歌馆嫖妓喝花酒才行。有钱的男人们可以出入高档勾栏歌馆,没钱的男人进不起勾栏歌馆喝花酒,只能“打野呵”。
宋时,女治内事,妇人无故不窥中门,应终日留在内闱,纺线、织布、缝衣服,不得擅自行动,出门时应当遮住面部。女子的活动范围只限于家里。因为男女有别,白天在大街上都难见女子,偶尔见到个别仆妇出来找货郎买些物事,也不会在外逗留太久。一到了晚上,在街上更是难见一个女子了。
从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上可以看到,在春和日丽的汴京闹市,有六百多人干活、买东西、聊天或看热闹,可几乎都是男人,只有一个女人坐在轿子里向外张望。
然而这时的男人已经不满足于出入场所狎妓的老办法,男人渴望把女人买回家里做妾。一时之间,纳妾之风盛行于富裕人家。家里妻妾成群,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却因为不能随便出门,只能呆在深宅大院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等候着自己的男人们回家陪着说一说心里话,由于没有其他健康的娱乐方式打发时光,这些深闺怨妇们自然是胡思乱想着些男女之事,哪里有什么心思去念女儿经,可男人又在外面贪花恋色,寂寞难耐、精力旺盛的怨妇们于是把注意力转到身边的小厮、家仆甚至家里的长辈、小辈男子身上,因而偷情、扒灰等荒唐之事也就屡见不鲜。
孝哥儿因为痴傻,又未成年,因而并不避男女大防,一直随娘亲住在内院,他的卧室就在娘亲闺房的隔壁。打发丫头小玉下去之后,因为时间尚早,孝哥儿睡意全无。府内又没什么玩的,除了娘亲月娘和几个姨娘,就是一干婆子、丫鬟,奴仆小厮都在前院外宅居住,因而找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觉得异常郁闷。孝哥儿于是踱出房门,走到了花园芙蓉亭。
快到元宵了,花园里月圆花好,梅花早发,摇曳掩映,可惜少了一位玉骨佳人,少了一壶美酒。此情此景,让孝哥儿想起了一句词:“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一时词兴大发,孝哥儿正打算了来一首苏轼的《水调歌头-中秋》,可惜被一个猫叫声破坏这诗情画意的意境,随后花丛掩映中,有个家仆打扮的小厮钻了出来,嘴里轻呼着:“五娘,亲达达,俺来了。”原来这厮以为芙蓉里的人是潘金莲。
哇靠,胆大包天的小厮,竟敢趁大官人不在家,前来与五娘勾搭!撞上本大爷,今晚非狠狠地揍你一顿不可。孝哥儿一个回身,迅捷地跃下芙蓉亭的护栏,出其不意地将这个小厮扭了过来,那个小厮尚以为是五娘扭他,雪雪呼痛的同时,唤着:“五娘饶了琴童吧,琴童可是提前应约而至啊。”原来这厮是三娘孟玉楼带来一个小厮琴童。
孝哥儿怒火顿冒,哇靠,敢动俺的乳酪!我揍死你这个死贼囚!一把这厮扔了在地,随后盖头盖脑地又踢又捶,打得这厮呀呀大叫,鼻青脸肿!直到这时,琴童才发觉揍他的人并非约自己前来相见的五娘潘金莲,大惊失色,忙唤饶命不已。
原来,这琴童年约十六岁,才留起头发,生得眉目清秀,乖滑伶俐。刚来时,西门庆教他看管花园,晚夕就在花园门首一间小耳房内安歇。金莲和玉楼白日里常在花园亭子上一处做针指或下棋。这小厮专一献小殷勤,此金莲妇人也喜他,常叫他入房,赏酒与他吃。
这些日子,西门庆贪恋李桂姐姿色,丢的家中这些妇人心慌慌的。别人犹可,惟有潘金莲这妇人,才三十出头岁,难禁一丈高。每日打扮的粉妆玉琢,皓齿朱唇,无日不在大门首倚门而望,只等到黄昏。到晚来归入房中,粲枕孤帏,凤台无伴,睡不着,走来花园中,款步花苔,芳心迷乱。这日黄昏,这妇人实在寂寞难耐,约那琴童二更时分到芙蓉亭弹琵琶,说说体己话,排解心中的郁闷。不想琴童这厮性急难耐,竟是提前赴约,恰好撞上孝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