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道:“恰好应二哥保举了一个姓韩的伙计,原是绒线行,如今没本钱,闲在家里,能写会算,行止端正,我已和他写立了合同,随时可让他来帮忙打理铺子的营生。”
“既然哥哥都已设想妥当,我一个妇道人家还能怎么说,孝哥儿是俺的骨肉,也是西门家的嫡子,将来也是独挡一面的,孝哥儿虽然开智稍迟,懵懵懂懂,但也会终有一日觉悟成才的,出去跟人历练一些时日也好,只是不能经常看到孝哥儿,月娘作为娘亲,自是十分不舍……”说着,又以袖掩脸,侧头抽搭啜泣了起来。
“难过什么,孝哥儿又不是不回来了,每旬也可以回府与家人团聚一次,男儿大丈夫当锦衣跨马,志在四方,想当年……”西门庆正想吹嘘一下自己的英雄往事,不想被潘金莲的一声夸张的惊讶打断了。
“咦,大伙瞧瞧,这些衣物的质地和样式真是别出心裁,要是穿在身上一定很美很媚,嘻嘻。”但见五娘潘金莲抓起一个文胸和三角裤往身上比一比,娇笑道。
一旁的众女闻后,皆掩嘴娇笑,脸色羞红,心里想:真是个放荡不羁的潘六姐儿,难怪大官人如此痴迷她。
只见西门庆看了过来,浑浊的双目陡然一亮,嘴角露出一丝邪邪的笑意,不住地在金莲袅娜的腰身上打量着,觉得金莲的身材就是极品,身不摇而自颤,无论穿上什么衣物都是那般合身,真是天生的一副衣服架子,还别说,也不知自己这傻儿子从哪里带回来的这些衣物,看那质地、料子和做工都是从未见过的,确属当世罕见之物,不禁大奇。
大奇之下,西门庆转头看了一眼孝哥儿,见其站在一旁微笑,那眸子如水般清澈,那轮廓确是与自己七分相像,腰杆挺直了似乎也比自己不短多少,朝气蓬勃,此刻哪有丝毫呆气呀,或许他并不傻,正如月娘所说开智较一般孩子迟些吧,由于生活放纵,还得为西门家的事业奔波,西门庆这两年渐渐觉得身子骨不太行了,也渐渐觉得儿孙传承家业的迫切,可先头浑家只生得一个女儿西门大姐已出嫁,继室月娘给自己生的大儿子是傻子孝哥儿,二娘、三娘、四娘、五娘肚子任凭自己如何昼夜耕耘也是耗费体力,幸好六娘李瓶儿争气,年前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官哥儿,呵呵,自己这身体恐怕也只有自己才知道,也不知道能否有命看得到官哥儿长大成人,可要光大西门家的门楣,要传承西门家的万贯家财,要靠才对岁的官哥儿光大家业似乎太遥远了,而且他还是一个小妾生的庶子,一想到西门家要是突然没了自己,必定是树倒猢狲散的下场了,这一众孤儿寡母也必定是遭人欺负的了。想到这里,西门庆的额头渗出些冷汗来,也更坚定他放儿子孝哥儿出来历练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