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素突然抬起头来喊了一声:“慢着!你是负责钱粮周转的统领,应该运筹帷幄,往潼关跑作甚?站在那里的应该是个百夫长!恒连,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你拿张图来。”恒连拿来一幅地图铺开,张玄素眯着一双老眼在图上寻找起来。
恒连在一旁道:“张师傅,您在找什么呢?我帮您找,我眼睛好使。”张玄素回答道:“再找一条从洛阳到长安的路。”
李承乾看看张玄素那煞介其事的样子,撇撇嘴道:“不用找了,古人就说过关中是‘淆函之固’,除了潼关官道,东西两都之间哪里还会有第二条能通行货物的路?”张玄素头也不抬地道:“谁说没有第二条路,臣这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李承乾听着奇怪,把身子凑了过去,张玄素伸手往图上一指。李承乾目光落下,随即抬眼看着张玄素道:“这条路不就是潼关官道吗?”
张玄素说道:“不错,臣就是要在潼关官道上给殿下辟出一条通途来。殿下知道堵在潼关官道上的是什么吗?”
李承乾答道:“车马呀!官民争路,车马拥塞百里。”
张玄素摇摇头:“不,在我的眼里堵在那里的只有一样东西!”李承乾问:“什么东西?”张玄素嘴里吐出一个字来:“利!”李承乾和恒连相对一视,脸色均是一变。
张玄素接着说道:“漕运一停,京城里各色货品的市价一路飞涨,从江南来的东西,其利较之平日多出五倍。各地商贾都争着北上长安,而那些官差转运之吏也打着公干的名义挟带私货,一条窄窄的潼关官道如何消受得了。只要暴利不除,就势必越疏越堵。而要除去暴利,非得靠严苛的律令不可,殿下可在潼关暂设关卡,对商贾课征重税,重到他们无力支付,此外还要把那些挟带私货的官吏严办上几个,让别的人不要再心存妄念。只要无利可图,自然就不会有人再来,如此潼关官道不日可通。”
李承乾听得频频头,脸上露出喜色:“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恒连,你马上就照张师傅说的去办!”恒连应了声“是”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李承乾回到书案,脸上已经换了一副敬佩的表情,对张玄素道:“张师傅,您授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