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一宽询问安康的身份,表示一定会重重谢她。安康说自己也是个富户人家的女儿,至于致谢的事儿嘛,她倒没有半客气,说自己早就听闻窦家有钱,想去窦府一趟,亲自挑一样瞧得上眼的东西。“一件,我绝不多拿。”安康伸出一根手指,说得很认真。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想去拿什么东西,贵为公主,她什么东西都不缺,她真正需要的是一个玩伴。第一眼看到这个少年,她就被他的外表和谈吐吸引了,她觉得他身上有种她从小见腻了的宫里男人不一样的味道,让她很想靠近。
慕一宽当然不知道眼前这女孩子心里的盘算,爽快地答应了,带着安康向自己家中走去。众侍卫都知道公主的脾气,谁也不敢阻拦,只有一路远远地跟着。进了窦府,安康真是吃了一惊,不起眼的宅门里园林奇秀,富丽堂皇。真没想到长安还有这样一个别有洞天的地方,就是王侯之家也不能与之比富。
二人一路穿堂过室,里头陈设着很多世间少见的珍宝,安康看花了眼,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什么好。过了二堂,来到一座小亭里,安康坐下来想歇口气,一眼看见亭子里的石桌上摆着一张古琴,她看看琴体,脸上露出惊异之色:“这琴看上去是汉以远的存物吧。”慕一宽赞道:“你的眼力不错呀,传说子婴曾用过此琴。”安康更惊奇了:“哦,原来是秦亡时传下的东西,好几百年了,不知还能不能奏鸣。”
慕一宽看了安康一眼,坐到琴边伸手拨动琴弦,奏起一只曲子来。琴声悠扬,如同山间的潺潺溪水,流淌个不停,安康听得如醉如痴,赞道:“你的琴抚得真好,清越卓拔,好像是从高山之巅轻轻流淌下来的——”慕一宽谦逊地说道:“姑娘谬奖了,在下不过自小爱与这把孤琴共语自娱自乐罢了,登不得大雅之堂的。”
安康眼睛一眨说道:“登不登得了大雅之堂关我什么事,我喜欢就行了,对了!我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慕一宽看了看那把琴问:“是这把琴吗?”安康用手一拨琴弦道:“不,是这曲子,请你教我抚琴好吗?”慕一宽不由一愣,看看跟在一边的窦福。安康小嘴一撅:“你答应了我到你府上挑一样瞧得上眼的东西的呀,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真是小气!”一双大眼睛讨债似的盯着慕一宽,慕一宽无可奈何,只好应承下来。
范鑫之死让长安城里那些没有忘记他当年买退胡寇一事的人高兴了好几天。同样感到高兴的还有蜀王李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