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玲芝“咯咯”笑着,向常清波和常清建汇报着情况,常清波笑道:“就四张车票,这回可该寄放他俩了。”常清建也激动了,说:“悄悄地离去,打枪的不要!”段玲芝说:“就这样决定,收拾东西,走!”常清波说:“不能不辞而别,还是给他俩打个招呼。”常清建笑说:“我去,我给他俩说,我叫他俩摸门当窗户!”
见到马长贵和龚云龙二人,常清建煞有介事地说:“这个接待站太脏太乱,吃的也不美,俺去再登记个好的地方住;等安排好了,再来接你俩,你俩先住这儿等着。”龚云龙说:“好啊,能为大家谋福利,这是好事。”马长贵说:“你们可别不吭声走了,把我俩放这呀!”段玲芝憋不住“咯咯”笑说:“看马老师你说的,哪能那样呢!”龚云龙说:“玲芝不会一一路上小心呀!”
四个人出接待站大门,就坐上了公交,直奔火车站。车上,四个兴高采烈起来,常清建笑道:“叫您俩憨狗等羊蛋去吧!”段玲芝手舞足蹈“嘎嘎嘎”大笑,说:“龚云龙还说:‘玲芝不会’,还交待‘路上小心’;我不会?我寄放您跟寄放老百姓一样!”常清波笑说:“自由就是钻出自设的圈套,摆脱特权的控制,当然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嘛!”段玲芝抱住谢敏,又一阵“嘎嘎”大笑;谢敏打着玲芝说:“你看你那疯样儿,一车人都在看咱!”段玲芝方止着。
四人到广州后,玩了几天,已过元旦,算来,已经出来近一个月了。常清波和常清建都没带换洗内衣,衬衫的领口、袖头,早成了理发的挡刀布;更没有洗过澡,身上痒痒的,大概也长虱子了。段玲芝和谢敏本是爱干净、爱美之人,出来时,也没想到会这么长时间,也仅带了一身换洗内衣;特别是裤头、胸罩,那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洗脏,一洗又没处搭晒,两人讨厌坏了。
再说,跑了这么几个大城市,他们的共同感觉是:城市在大面上基本一样的,就是人多、车多、楼多、商店多,与农村相比,这叫繁华得多;但繁华的背面,也有肮脏龌龊的地方,有些小巷深处,连农村都不如,脏乱得令人作呕。当然,城市与城市也有不同,所处的山川水系不同,名胜古迹各异,风土人情有别。总之一句话:看景不如听景,听景不如幻景;应了“吃肉不如喝汤,喝汤不如闻香”的老话,让人感慨、遗憾、意犹未尽。
常清建的感想是:“看来哪儿都别去,哪儿都不如家好;跑的地方越多、越远,说明越受罪大!”谢敏叹道:“我看着每个城市都在哭泣,在诉说他们的不幸;到处是悲剧重演,看看揪心,还不如坐家别出来看好。”
段玲芝说:“我跟你的想法不一样,不出门,咋知道外面世界这么大?咋知道人家大城市人是咋生活的?大城市妮儿们,就是比咱乡旮旯眼儿的妮儿们风流胆大,人家敢穿、敢爱、敢展示自我。大街上,男女手拉着手;江边上,娃儿们妮儿们搂的抱的亲的,谁敢管人家?就咱乡里小城镇人,吃不吃个啥,喝不喝个啥,穷的没裤子穿,还俩眼瞪着想管个男女事!看看人家大城市妮儿们的自由真实劲儿,咱这乡里人只可死了,别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