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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国0号基地主控制室。
“钱博士,你来得倒是挺快,我正有事要问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在结束任务后无法按计划返回,而是失踪到了现在?要不是我一时心血来潮过来看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这么隐瞒下去。”说话的是一位年已花甲,一身青色中山装,灰白短发茬立的长脸老者,他此时正端详着面前这个怪模怪样的金属模型,额头挤出三道深纹,两只黑亮的眸子映出来的目光阴沉无比,说话的声音仿佛翱翔高空上的孤鹰泣唳,苍凉而霸气十足。
老者背后刚站稳身子的钱博士是个穿着灰西装的矮胖男人,油光满面,看不太出实际年龄,处处透露出几分睿智和圆滑。听到上位者发问后,忙不迭应声回话,只是拘谨的口气里还带有那么一丝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惶恐,“高老,和‘妖星’当天失去联系后我们就紧急开了个会研究对策,不过到现在还不能最终确定到底是什么问题。”
被称为高老的长者转头瞥了他一眼;“哦,是么?如果他再也找不回来,你们有什么新举措?”
钱博士被高老目光一扫,微不可察地哆嗦了下,应道:“这个问题还是由全权负责的詹教授来跟您详细说明一下,教授,请。”他侧身让过身后随同进来的一位三十左右的女性。
“高老,您好,我是詹凝筠,这个计划的负责人。”全身白色研究员服饰,架着个深度眼镜的女士彬彬有礼地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
“恩,詹教授,事情乱到这个地步,就不用那么客气了,你把关于他此次失踪的看法和目前研究出来的措施仔细地说给我听听。”高老转过身冲詹凝筠头示意。
女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清了清嗓子,镇静自若地开始说明:“是这样的,高老,妖星的能量不足以维持很久,没有回到培养槽的话大概只能坚持10~15天,这段时间内我们植下的细胞体软化素会在他脑部起作用,专门研究出来的髓化炸弹也会引爆,所以我认为,目前妖星的失踪,不,应该说他已经消失,对我们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威胁。现在我们面临的主要问题是培养和制造的过程过于艰难,少了用十一年时间才孕育成功的这个原生体,我们的研究一下就停滞不前,作为这个项目的研究主管,我感到十分的痛惜。”
“教授的意思是他已经死亡?他不是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吗?”
“是的,细胞软化素是他唯一的克星,髓化炸弹只是想像上的双保险而已,真正对他有没作用我们还不敢试验,因为就这么一个试验体,不能轻易出错。我们先作个假设,如果他还存活,重返基地的话也只能从特殊管道进入,这足以保证他在我们的控制之中,现在那里是24小时专人守护。而基地方圆百公里都有事先施放的细胞软化素,包括空气中的含量也不少,他应该是没有能力抵抗的,妖星是近距离的格斗类武装,没有远程攻击能力,所以唯一受到影响的还是整个计划的研究进度。”
高老又看了看金属制的模型,那弯弯的嘴角似乎挂着丝居高临下的嘲讽,眉头一紧,问:“重新制造的话,需要多少时间?”
詹凝筠想了想,回答道:“不是时间问题,高老,目前我们根本没有把握再重新制造一个出来,克隆新的妖星的身体不难,但是控制用的特殊芯片已经没有了,用在他身上是最后一块,也是最完美的一块。”
高老闭上双眼,看样子似在思索着什么,良久,他问钱博士:“你的报告里不是有提到那个生物化脑的原型,难道不能再制造一个出来?”
“不能,生物脑在妖星和我们失去联系的那天已经停止运行,我们也努力过,使用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也无法重新启动它。”
“那你们讨论后提出的具体措施呢?”高老脸色铁青地问。
胖子战战兢兢地回答:“正在研究替代产品,时间上,就无法保证,根据资料我们保守估计大概需要四至六年才有可能重新制造出类似的控制芯片。”
“四至六年,还好,我还可以等。”高老放缓声调,“以后如果有类似事件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不要像这次,拖延到无法隐瞒了才不得不告诉我。钱万新,你一定要好好记住,下不为例。”
在胖子唯唯诺诺的答应声中,边上詹凝筠突然说:“高老,我送您出去好了。”见老人一脸疑色,她忙接下去道:“太久没有看到自然的阳光,难得有这个机会,路上我还可以顺便指引您参观一下基地的其他设施,请您一定批准。”
“好,好,如此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确实对你的要求太高了,来这里之前,我一直不知道在基地工作了十一年的负责人居然是一位女性,而且还这么文雅秀气,这大概也是我的失误,没有关怀一下你们的生活问题。”高老用长辈看待晚辈一样的目光注视着詹凝筠,和蔼可亲地说。
“谢谢您,虽然我是自愿来到这个基地进行自己的研究,但是太久不见外面的世界,心里实在闷得慌,我只看一眼就好,一眼就好。”詹凝筠眼里分明带着泪花,一望而知她心里早已激动得不能自己。
钱万新在边上小心说:“高老,这个可是基地的规定。”
老人转头横了他一眼:“十一年,她已经遗失了那段花信年华,难道你连这一同情心也没有吗?哼!”说罢朝詹凝筠头,“请,詹教授,我还真没有仔细看过这里。”
两人的脚步迈出这个整体金属质感极强的主控制室后好一会,钱万新才快步走近边上的一个类似电梯间的隔间,将门一下摔上,冲着地面十分不满地骂了句:“妈的,还不是你自己下的命令,走着瞧,咱们看看最后到底谁把谁当枪使!”暴怒中的他没有去留意小门金属把手圆端上发出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