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瞳忙问:“白日,好像是卡司占了上风,明旒是个隐者,战斗力不行,要不要我出手?”
青苑伸手拦住他,“不要,你的伤势刚好,让我来。”右手三指旋即撮成钩状在左手背上的青斑一,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曳长的悲鸣,刚要出口扳回刚才羞辱的卡司闻声面呈痛苦之色,连喘了几下,顾不得再说什么,喷出一大口鲜血后隐在血雾之中,急促地脚步声也不再掩饰,已是远远逃逸了去。
长出了口气的明旒忙上前把黑蝉扶起,郎声说:“是青苑小姐吗?‘自己’人面前就不要见外了,还有一起来的也出来见个面吧。”
白日咬咬下唇,消除了力场,三个人往明旒处走去。
明旒远远便一拱手,恳切地说:“谢谢,谢谢,要不我们麻烦得多。”
黑蝉伸手抹抹嘴边的血,不满地说:“不用他们出手我们难道还奈何不了卡司那小子?现在倒叫他跑了,这消息传出去,不知道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凑热闹,要帮忙干吗不刚才将他留下来。”
火瞳眉头一皱,刚要出口相讥,明旒已经笑道:“黑蝉,卡司用的是血遁,半小时里我们是发现不了他的,不过还好,他中了青苑小姐那一下凤头,跑到天边也飞不出我们的手心啦。”他走到青苑身边伸手作势,“请吧,青苑小姐。”
青苑神色古怪地白了他一眼,当先而行,“大家跟着我,他逃不了,只要没出H市,我随时都能找到他,现在他的功力大减,比我们走路快不了多少。”
几人缓缓跟上,只有黑蝉嘀咕了句“要是他把消息发出去怎么办?打个电话可不难。”
白日落在最后,似乎对青苑的态度有些不满,但还是在不动声色间发动力场将五人笼罩在其中,然后轻笑道:“黑蝉,你还是当年那么孩子气,我们七个人各自的功夫你难道也忘记了吗?”
黑蝉摸了摸头,有不好意思地说:“忘了,青苑姐这招的厉害,哦。”他一手捂住嘴巴,显然是对自己一时忘情,又用上了以前的称呼而心生悔意。
明旒察觉了他的窘状,迟疑了下,用手拍拍衣服上刚才沾到的尘土,好像这个小动作能帮他下什么决心似的,用一种特别的声调十分缓慢地说:“大家毕竟是从前的战友,现在虽然是为了各自的理想而奋斗,但总还是为了国家利益,这最终的目的永远也不会变,我们十年冷对,是不是隔阂太深了些。”说完,他灿烂地笑了笑:“一笑未必泯恩仇,但总比不笑的好吧。”
沉默了一会,青苑突然道:“不过是各为其主,我欣赏民族激进主义,却信奉大同之道,我们七个人之所以走到今天这地步,是哪一方的责任就不必再追究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只希望大家在国家利益前,一致对外。等把卡司抓住,我们就分道扬镳。”
“好。”拍手的是黑蝉,“怎么说也是生死一起抗过来的朋友,就算势不两立,毕竟还是‘朋友’!”最后的两个字说的特别重。
火瞳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轻声问了句:“那俘虏归谁?”
明旒紧跟在青苑身后,也没回头,大声便说:“情报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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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司喘着粗气,挪着脚步往亮处移动,边走边掏出电话,摸索着按到上面的一个红色按钮,举到嘴前,等“嘟”一声显示对方已经接通,他便想将得来的情报传回去,却发现自己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fuck!”卡司暗骂一声,停下来就想编辑信息,双手十指却一阵接一阵地颤抖,无论怎么专注也按不出完整的句子来,心下更是懊恼,“suit,早知道就不跟踪那两个混蛋,先把得来的情报编辑好送回去。只恨大意之下犯了这轻敌的大忌,要不是自己体质特殊,刚才就得当场完蛋。什么时候势不两立的‘国安五杰’和‘同盟三英’联起手来了?bitch!”
他胡乱把断断续续的消息发出,随后取出电话背面的一块芯片丢进自己嘴里,咬了几下生生吞进去,跟着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再用脚使劲踩了踩,这才勉力拖起愈来愈沉的身躯急奔。
“看来只能找个人吸血才有可能逃脱。”卡司的眼前一片朦胧,他使劲眨了眨眼,白茫茫里似乎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两个人影,“哈哈,上帝保佑!”他狞笑了着鼓起剩下的力量朝那两个人影方向狠狠扑去。
“真是人!”卡司双手紧紧按住那个被他擒住的瘦小身子,大张的嘴里迎风长出两枚又长又尖的獠牙,照着对方的脖子猛地咬下。
没料到他预想里的尖叫声并没有响起,“恩?怎么回事?这确实是人啊,我肯定咬到人的身体了。”
“干吗乱咬我的女人!”斜上方传来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卡司一抬头,是一个健壮高大的男人,这时候他才听到自己手上按着的人形物发出“啊”的尖叫声,是个女性,再仔细一看,那男人的右手小臂以下的部分分明正塞在自己大开的嘴里,吸过无数次血液的獠牙陷在对方弹性惊人的肌肉中,却软绵绵地用不上劲道。卡司这才蓦然惊醒,莫非,莫非?努力地把右手伸到脑后,果然,摸到的是一只油锤大小,粘满细小碎片和黏稠液体的拳头。“ohmygod!”瞬间明白过来的卡司浑身一软,什么力气,什么勇气都提不起来了,心里最后凄厉地惨嚎了声:“是谁!是谁!”意识越飘越远,圆睁着的双眼再也看不见什么,恍惚中他只能感觉到原本璀璨的星空,只一下子,一下子就变得那么白,白得就像尾硕大无匹的死鱼突然睁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