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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真的有病吗?我真的是变态吗?”我躺在按摩椅上,注视着头的吊灯。
年轻温和的大夫坐在一边,正在本子上纪录一些东西。
他说:“你没病,你也不是变态,你只是需要一些人生建议。”
我“扑哧”笑了出来:“人生建议?我坐在这张几万块的按摩椅上接受完你的人生建议以后就能考上名牌大学,飞黄腾达了吗?”
年轻大夫笑了笑:“说不定可以呢。”
我撑起身体看他:“你说我好不好看?”
年轻大夫停笔,很温和地直视我的眼睛:“你很好看。”
“那是不是连男人见着我,都会喜欢我?是不是他们晚上做梦也会把我当成幻想的对象?你也是男人,又是心理医生,应该很懂吧?”
年轻大夫听了我的话,脸上连一波纹都没有:“梦非,但愿这么说能让你好过,但你明白的,你不能从这些言辞里解脱。”
我重新躺了回去,又去看那座吊灯,我在想它什么时候会吊下来砸死我。
“你知道吗?”我说,“我第一次看那种片子,男人跟男人的那种,是一个朋友给我看的,他在美国上学,他说在他们那里,他见过两个男人在大街上相互亲吻,他说,就算在那个名为自由的国度里,也会有人歧视同性恋,但他说,爱……是没错的。”
一定有什么很烫的东西滑过我的眼角,躲进头发里去了,该死的心理治疗,越做越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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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我回想谭恬跟我的这段感情,反反复复地想,我有没有为这段感情做过什么,可不管我怎么回忆,我都发现我没有,无论我们的感情是因为任何不可抗力的因素还是我的原因破裂时,我一次都没有伸手把他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