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自然而然地掏出手机,一边翻看一边说:“收是收到了,还没看,不是祝我新年快乐么。”一边说,一边已经打开那条信息,不是祝福,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我在你们家楼下,下来。
“啊,抱歉抱歉。”我几乎是立刻双手合掌,有些歉然:“你在这里站了很久了吗,要冻坏了。”
没想到他又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是冷。”
我一愣,心想他怎么突然阴阳怪气起来,只是这事我理亏,也就由得他去了,但也没有必要赔笑了,其实我这人一向挺随和的,但就是吃软不吃硬,不爱看人脸色,要是不熟悉的人,我对他有些意见可能还不上脸,但就我跟这家伙的关系,也就没必要造作了。
两个人一时都不讲话,半晌他闷闷地说:“林梦非,是不是你的手机派的用场,永远都是你有事找我,我如果有事找你,就永远找不着。”
我想说,哪有这种事,可再一想,他也不是完全瞎说,平时我跟朋友出去玩,一般他打我手机,我都是不接的,基本是事后发个短信过去告诉他我刚才在哪,他要是问了,我才说和谁在一块。我跟他说了好几次,我不喜欢别人总问我在干什么,我和谁在一块,他回答得特有理,我并不是变态,整天想跟踪你的行程,我只是想叫你知道,我关心你这个人。
见我不说话,谭恬叹了口气,继而说了一句我发誓不会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我们结束吧。”
我有些发怔,跟着问了句:“你说什么?”
他不看我,脸上的表情倒像是比我还难受,“我的意思是,分手吧,梦非。”
梦非。
这是我们两个人在一块时,他对我的专称,老爹老妈爱连名带姓的叫我,朋友们喜欢叫我阿非,但是没人叫我梦非,除非他们想跟我开玩笑,看我生气。我活到今天,最大的怨念就是我妈给我取了个比女人还女人的名字,她还理所当然地说,当初就以为是个女孩。于是我把自己诡异的性向一并怪到我妈头上去了。
我第一次听谭恬这么叫我时半天没缓过来,搂着自己的肩膀,受不了似的地扭着“受不了,真他妈受不了,太肉麻了”。那时候谭恬在我脸上轻轻印下一吻,还很羞涩,“其实,我也觉得有肉麻,”他说,“但没人这么叫你名字,就我一个人,这让我有些高兴。”于是便,随他去吧。
我没想到这种时候,从他嘴里吐出我的名字会是这么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