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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6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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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1

按照宁末离的意思,杀青宴就要扮得风风光光,沈磬磬拒收赞同。龙腾小说网 Ltxsfb.com前段时间被太多事务纠缠,也给剧组的同僚带去不必要的麻烦,沈磬磬在杀青宴上给每一个人敬酒。人红是非多,大家都是能理解的,反正娱乐圈里孰是孰非,现在还不能妄下评论,再说沈磬磬在剧组的几个月没少关照大家,不论深浅,交情总是在那,所以杀青宴上气氛一直很好,喝酒的喝酒,热闹的热闹。当记者开始拍照提问的时候,自然有人出来提沈磬磬说话,挡在她面前跟记者关照除了本片的问题,不回答其他问题。

不论方舜影帝多英俊潇洒,沈磬磬这位绯闻女王仍旧是今日的焦。她笑脸迎人,站在一群主创人员的中间显得美丽大方,似乎压根不在意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话题和争议,对于记者的问题也是回答得稳稳当当,一丝不苟。可是,不打擦边球,那就不叫记者。

一家电视台的记者抢到话筒后先在嘴巴上抹了把蜂蜜:“沈小姐,先恭喜您事业爱情双丰收。”

沈磬磬笑了笑:“谢谢。”

紧跟着话锋微妙地一转:“听说剧中您饰演的角色到后面除了是一位出名的女医生,还会成为母亲,您是如何把握这样的角色转变,您打算何时自己也生一个孩子呢?”

现场小小骚动,一大片记者眼里同时闪过期待的神情。

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说,确实是问了有关片子的问题,可又拐着弯试探沈磬磬的感情现状。

李志云导演寻思着这时候该他出马帮沈磬磬解围,不料沈磬磬却先一步拿过话筒:“母爱是女人的天性,我本人也很喜欢孩子,这并不难把握。至于生孩子,我想……”沈磬磬停顿了下,“我很乐意做母亲,但还是顺其自然吧。”

她没说不生,没说不生,是不是好事将近了?记者们刷刷地飞快坐着笔录。

“宁先生女儿跟您关系很好,拍戏时有没有借鉴生活中跟她相处时的感觉呢?”

李导坐不住了,再问下去估计就是:您觉得自己会是一个好的继母吗……

“这个问题我来替磬磬回答好了,因为在片场是我指导她这部分戏的,我还特地让她跟我的儿子相处了段时间……”

李志云导演把话语权揽了过去,沈磬磬在一旁只是附和两声,就把这个问题带过去了。

为了保险起见,接下来的提问是事先安排好的,枪口也没对准沈磬磬。最后大合照过后,沈磬磬在众人的簇拥下匆匆离开,可还是有大批记者不肯放弃。

“沈小姐有没有打算去见一下家长?”

“婚期会定在何时?”

这些问题沈磬磬纯当没听见,低头快步往前走,可突然有一个问题下像是一枚精确的导弹,霎时穿过沈磬磬的耳膜进入她的大脑:“宁末离先生投资的下一部戏的女主角是安倩,您离开环艺后还会跟宁末离合作吗?”

沈磬磬脚下一顿,迅速回头看向那个记者,那记者似乎没料到自己的问题竟能引到沈磬磬的回应,不由愣了愣。

在场的人突然安静下来。

沈磬磬戴着很大的墨镜,只有唇边一浅笑,不知怎么,有冷。但很快她再次低下头,一句话都没说,加快脚步坐进车里。

Ted一上车赶忙解释:“磬磬,这件事是前两天刚定下来的,在决策会议上末离头的。其实也没什么,乔总主动示好说要合拍一部片子,末离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你说是不是。”

沈磬磬低头玩手机,不冷不热地说:“嗯。我已经不是环艺的人了,没必要跟我解释公司决策。”然后就一声不吭了。

Ted琢磨了下,觉得她不像是生气,可这样子也不高兴,暗地里还是发个短信给宁末离比较保险。

本来这天沈磬磬紧接着是要飞到外地取景拍广告的,应当见不到宁末离。坐在机场的VIP候机室,她从进门就摆出靠在椅子上,腿上摆着一本杂志,好像在很随意的看,其实仔细观察一下就不难发现她来来回回已经把杂志翻了好几遍。

有人进来了,沈磬磬根本没注意,有人出去了,她眉毛都没动一下。

然后,有人站定到她面前,一抽手把她的杂志拿了去。

终于,她有了反应,什么人敢抢她沈磬磬的东西,她有生气地抬起头:“你干嘛……”话还没说完,看到眼前的人不由诧异,“你怎么在这?”

宁末离气定神闲地翻了翻她的杂志,似乎没看出什么乐趣:“就这么本杂志你看了十遍?”

“看看不行。”沈磬磬夺下杂志,又翻了起来。

她当真又低头看了起来,也不管他站在她面前。这个态度,宁末离不用多想,看都看出来了。沈磬磬很少在他面前吃醋任性,哪怕心里不舒服她比较喜欢揶揄讽刺他几句,现在这样爱理不理的样子倒真稀奇。

宁末离施施然在一旁的位子坐下:“你不会是为了安倩的事跟我怄气吧?”

沈磬磬不答反问:“你这么急巴巴跑来干嘛?”

他确实是一收到消息外套都来不及穿就赶来了,还把一天的行程都推掉了。不过,沈磬磬这么大反应他倒是有没想到,她不是个爱使小性子的人,她比较乐于冷嘲热讽直接给人脸色。

宁末离斟酌了一下,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敲了敲,沈磬磬还是头都没抬。

VIP室里的电视机一直开着,里面放着航空公司的广告,航空小姐温柔亲切的声音环绕在整个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后,宁末离目视前方,俊美的脸上在室内的灯光下泛出柔和的光晕,一如他此时此刻说话的声音:“你应该知道我,我不喜欢多做解释。安倩的事你真的没有必要多想,我跟她以前没什么,现在更没什么,以后也不会有什么。”

沈磬磬翻杂志的手停了下,冷淡地说:“我不喜欢她。”

他明知道她不喜欢安倩,还要帮安倩,她不太明白,依照宁末离的个性不是热心的人,要他关照人拜托他是没用的,必须是他自己高兴,他喜欢,他愿意。她也知道,宁末离嘴上不说,但他会默默为她做很多事,她喜欢的不喜欢的可能他比她还清楚。要是以前她还能理解,那时候他喜欢跟她对着干,可现在不同了,她想不通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真的是为了钱,为了公司?宁末离有多自私自利,任性忘我,他爱随着自己的性子做事,她清楚得很。

宁末离笑了下,偏过头望向沈磬磬面无表情的侧脸:“只是普通关照一下。不是这都不准吧?”

沈磬磬冷哼一声,一下子摘了墨镜,斜过眼对上他的视线,轻慢地说:“如果我说是呢?上次你让她加入我的剧组,我没说什么,这次你还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做不到。是你让我离她远一,那你自己凑上去算什么?就因为你这样,她总误以为你对她有意。”

她的表情清清冷冷,说不上多气愤,但相当阴沉。宁末离平静地和她对视了片刻,一都不生气,他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他执起沈磬磬的手放在手心里,刚要开口,就听她倔强地说:“不要哄我,我不吃这一套。”

“如果我有心瞒你一定会叫人做得滴水不漏,但是我不想这么做。”

“这么说起来,你是故意让我不高兴咯。”

宁末离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去了眼中的光芒,落下漂亮剪影,他安静了片刻,抬起头说:“如果我说我这么做是为了你,你能相信我一次吗?”

他瞳孔的色泽很纯,黑得很漂亮,如墨入眼,是化不开的深邃,他半仰起头,目光温柔和缓,很有耐心地望着她。沈磬磬先是心头一紧,但在他紧密又专注的凝视下,又缓缓放松下来。这时,门口有人轻轻敲门,Ted在门外有些为难地说:“磬磬,差不多该登机了。”

她站起来,吸了口气:“我要走了。”

“路上小心。”宁末离抬手将她耳边的碎发夹于耳后,上前亲吻她的脸颊,“我等你回来。”

沈磬磬默默叹了口气,他果然是摸透了她的个性,来硬的,她保证跟你死磕到底,但来软的,她死撑一会就投降了。

他牵着她的手走到门口,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沉默,末离见她不动,便也不去开门。又过了会,沈磬磬盯着他衬衣第二颗纽扣,平静地说:“我不介意别人说我给人当后妈,也无所谓别人说我处心积虑嫁入豪门,当然更不在乎你家打算怎么排挤我。但这些的前提是因为你,我当然是信你的,如果没有相互的信任,这条路也走不长。你想保护我,更愿意自己一个人把问题处理了,我理解,但是,我不是一个什么都帮不上的人,你告诉我或许我们可以一起问题解决的更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隐隐有一种自己都说不透的微妙感觉,宁末离对她并非是完全坦白的,他有他的秘密。诚然他们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是相通的,但她对他畅通无阻,反之,她在触碰他的内心时,似乎总觉得有什么模模糊糊的抓不住。

宁末离听她把话说完,唇边的笑意未变,可眼底的神色却在不经意间微微恍然,但他很快恢复如常:“我明白。你只要相信我,我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你。”

他眷恋地吻着她的嘴唇,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脸庞。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但他什么都不能说,真的什么都不能说。

沈磬磬和Ada走在前面,Ted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忧心忡忡地对宁末离说:“她是不是觉察到什么了?”

宁末离盯着她的背影似是入了神:“……应该还没有。”

“末离,是不是告诉她比较好?”

宁末离脸色一沉,冷道:“不行。”

Ted被他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跳。

片刻后,宁末离缓下神情:“现在的她很好,我只要她平平安安在我身边。”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爸很可能利用她什么都不知道这,制造你和她的间隙。如果你现在告诉她,虽然她可能一时间难以接受,但也有可能她接收后就能更加明白你的用心。”

“一时间难以接受?Ted,你应该没忘记她那时是怎样痛不欲生吧。”宁末离清清冷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那双眼睛里染上了火红,那红光似在颤抖,“我时时刻刻都忘不了,那个场景烙铁一般刻在我的脑海里。她身下全是血,拖着步子几乎是爬到我面前,好像把世界都染红了,你让我怎么告诉她,我自己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害怕。如果可以,索性一辈子都忘了,那才是最好。”

作者有话要说:春节快乐……话说明日要跑出去拜年,没法更新,所以就提前先给大家拜个年哈,兔年里是兔子的要个个活蹦乱跳,不是兔子的也要红红火火哈!~

Chapter 62

新春将至,沈磬磬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各种聚会,各种活动,各种应酬,她变身空中飞人全国各地到处飞,然后,莫名其妙的就有八卦NC记者散播谣言,譬如“沈磬磬形单影只,神情落寞,独自候机”,或是,“身旁未见有人,沈磬磬恋情有疑”,等等。沈磬磬很无语,她和宁末离又不是连体婴儿,怎么可能随时随地都黏在一起。她很忙,宁末离更忙,他们又不是那些靠炒作上位的小明星为了博眼球不断秀恩爱,他们的关系怎么样外人瞎掺合个甚!

沈磬磬从飞机上下来,为了避免被记者围攻,她特地挑选了凌晨抵达的航班,一路下来畅通无阻。她站在一旁玩手机,船长去帮她拿行李,突然有人拍拍她的肩膀。沈磬磬下意识回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孔,是一位女士,再仔细看看,是一位端庄美丽的夫人,她笑得很温和,可沈磬磬第一感觉她不可能是她的影迷。

那位夫人看着和蔼可亲,只是眉宇间藏着掩不去的忧郁,她柔声说:“沈磬磬,初次见面,我是末离的母亲。”

日子过得太忙碌,太充实,让她几乎忘了还有这么一茬子事。距离聂白找她谈话有一个多月了,起初她还处在高度警戒的状态,时间一长,见没人找麻烦,事情一多,也就忽略了。

所以说,不能放松警惕,危险总是在你松懈的一刻突袭而来。

这个时间,空旷的机场里只有一间小咖啡店还开着,里面没几个旅客,低低地放着不知名的老歌,两人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也没饮料,这个时候大家都想直接进入正题。沈磬磬想了想,还是把墨镜摘下,给予长辈基本的尊重。

聂白说的不错,他只是第一人,后面还会有人接踵而至。只是,沈磬磬没想到第二个来找她的就是宁末离的母亲。眼前这位夫人和宁末离并不像,诚然她也很美,美人迟暮,风韵犹存,不是很富贵奢华的打扮,低调得体隐隐彰显着她的身份地位,相比于宁末离极具攻击性的俊美和傲气,她显得温和内敛多了,他们不是亲生母子,但偶有神情还是相似的。

比如现在,她在思索的时候会像宁末离那样微微蹙眉,手指无意识地转动戒指。

沈磬磬内心出奇地平静,如果这位夫人下一秒勒令她必须马上离开宁末离,她大概连表情都不会变一下。

然而,宁夫人没有做出咄咄逼人的样子,反倒很是忧愁,笑起来说不出的悲苦:“想找你真不容易,末离是把所有路子都堵上了,我好不容易在这里等了你八个小时。”

沈磬磬心中有动容,但面上还是一声不响,她现在看起来一定很严肃,但她不想讨好,既然对方已经认为她不够格,她何苦为难自己热恋贴冷屁股。

宁夫人见沈磬磬不语,就自己说下去:“末离是我最宝贝的儿子。他从小就很优秀,我很宠他,不管他想要什么我都尽可能满足他。他那么喜欢你,我做母亲的只要他高兴,绝不会多说什么。可是,他父亲不允许,我不能眼看着末离失去所有却无动于衷。”

沈磬磬有了反应,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磬磬,你是个好女孩,听说你对了了很好,也吃了很多苦才又跟末离在一起,”宁夫人愣了愣,突然住了口,观察了下沈磬磬的脸色,发现她没什么反应,这才继续说,“我相信你一定是很喜欢末离。我是非常不想拆散你们,可是,末离的父亲他是铁了心不允许你们在一起,他们父子俩关系本来就不好,末离几年不回一次家,这次回家直接就和他父亲大打出手。现在他父亲说如果末离不和你分手,不要说遗产,他会摧毁末离现在拥有的一切,包括他精心创立的环艺。他父亲是说到做到的人,绝不留情面,到时候末离就一无所有了。”说到最后,宁夫人眼圈倏然发红,下一秒眼眶全湿了,嗓子也哑了,“末离从小心高气傲,虽然当了演员,但根本没吃过什么苦,都是给人捧着的,磬磬,你忍心看着他为了你变得什么都没有吗?我不行,我一想到他要吃苦,心就跟被刀绞了一样,痛得不行。我知道这么拜托是为难你,但真的没有办法啊,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儿子跟他父亲决裂。”

沈磬磬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如果对方给她枪子,她绝对堵上枪口让他自己炸自己。可如果对方先服软,沈磬磬就像是全身蓄了力却无处施展拳脚,只有自己吃闷亏。现在宁末离老妈抹着眼泪跟她哭诉自己爱子心切,字字如泣,时而上气不接下去,停顿一会,又接着说,她说磬磬,末离是个固执得可怕的人,别人都没法劝得动他,只有你,只要你自己离开,末离就一办法都没有了。她又说,末离父亲不喜欢有个是演员的儿媳妇,他跟人有过不太愉快的经历,他对女演员比较反感,所以沈磬磬怎么都不太可能称他的心。

沈磬磬这时觉得自己真的挺狠心的,不然眼看着一位母亲泪眼婆娑,不顾身份,甚至可以说是恳求她不要让她儿子受苦,是个女人都会染上几分感伤,红几次眼圈。可沈磬磬端坐在那愣是没动,如果面前有杯咖啡,她一定好好喝上两口,把对方的话当戏听。

为了宁末离,她连软都不能吃。

直到听她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沈磬磬直接联想到自己的母亲,她终于动了动嘴唇:“伯母,你了解我吗?”

宁夫人擦眼泪的动作一顿,似是不知所措地抬眼看她,一下子回答不出来,怕是一句话说错满盘皆输。沈磬磬不知道她脑子里在这短短几秒钟把前前后后都给考虑了一遍,她自顾自接着说:“宁末离确实很固执,但我也没好到哪里去。你放心,他不会一无所有,他还有我,他也不会一穷二白,他没钱,不要紧,我有。能得到家里人的认可自然最好,但如果不行,也没关系,末离父亲爱偏见就偏见去吧,我们可以自己过。”

她说得心平气和,不带一个停顿,很有几分硬气,宁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沈磬磬,大眼睛瞪着连眼泪流下来都忘了擦。

“孩子,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真的心疼你,都是造化弄人,你们怎么就……唉……你听我一句劝……”

沈磬磬看到宁夫人说到一半突然变了脸色,嘴唇颤抖了下,眼睛直盯着她身后。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拉起,宁末离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他目光寒冷地盯着宁夫人,那张脸像是冰雕的,脸色阴沉得让人不敢直视。

沈磬磬被他拉到身后,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几乎下了全身的力气,疼得沈磬磬直想抽气。

宁末离冷声说:“母亲,我现在还叫您一声母亲,请不要再做多余的事。”

宁夫人被他骇得半晌说不出话,好半天才哭道:“小离,妈妈是为你好,你爸他气得不轻,这回可是动真格的了。”

“动真格?”宁末离诡异地笑了笑,这个动作牵动了他的面部表情,眼角微微上挑,说是温柔,却猛然间寒光乍现,令人不寒而栗,“动得还不够吗,如果那些都不算,还有什么叫做真格?你回去告诉老头,他要收了我的财产,没关系,都拿去,我不在乎。我要的,死也不会放手。”

下一刻,他头也不回地拉着沈磬磬就走,也不管他母亲在后面苦苦哀求。他走得很快,步子很大,拉着她的手丝毫没有放松过,沈磬磬要小跑才能跟上,幸好附近没有记者,不然明天直接上头条:沈磬磬遇家暴。

“宁末离,你慢。”

她实在受不了了,忍不住出声抱怨,不料下一刻前面的人急转身,飞快地将她拉到一个拐角压在墙上二话不说吻了下来。宁末离拉起大衣把两个人全都包裹在其中,侧过头压着沈磬磬,这样过往的路人即便是看到他们也认不出他们是谁。

他口腔里清冽的味道慢慢化成热烈的气息,把沈磬磬冲撞得头昏脑胀,他的舌尖着了火似的把沈磬磬烧得干干净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沈磬磬已是一片混沌,清醒过来的时候正被宁末离搂在怀里,胸腔贴着胸腔,不知谁的心跳更剧烈。

沈磬磬缓过气,听着澎湃的心跳声,说:“你该早来一步,我表现可好了。”

宁末离厮磨着她耳廓,低声说:“我听到了。”

“怎么样,我听话吧。”

宁末离一愣,随即想起那晚他对她说:磬磬,你要对他们狠心,不是对我。

想到这,他绷了一晚上的脸终于松动了一:“不错,回去有赏。”

沈磬磬环抱着他,拍了拍他的后背,虽然踟蹰,但还是温声说:“她当初就是被这么逼走的吗?”

不知为何,他说“动得还不够吗,如果那些都不算,还有什么叫做真格?”的时候,她听得惊心动魄。

感觉到他的身体陡然僵硬,沈磬磬暗叹一声,觉得自己已经得到答案。

不等他回答,她说:“我这人脾气你知道,来硬的,我绝对陪他玩到地底,来软的,我也绝对跟他周旋到底,放心。”

得了她的保证,他沉默了很久,只是一味地抱着她,沈磬磬等啊等,以为他睡着了,突然感到脖颈处似有电流穿过,温热地麻了麻,然后听到他说:“我相信。”

他放开她,沈磬磬一下子离开他的怀抱,感觉有冷,岂知宁末离抬手在她的额头弹了一下,她连忙捂住额头,佯装怒道:“干什么!”

他的脸色终于和缓,但终归不太好看,他悠悠地勾起她的下巴,娓娓道来:“见了聂白不告诉我,今天如果我没赶来,你是不是打算见完我妈继续瞒着我?”

沈磬磬被戳穿了也不急,歪过头,一手还捂着前额,样子既滑稽又可爱:“处理得好,瞒着也没什么。”

看她一副我没错,我表现很好的样子,宁末离最后的一脾气也没了。

算了,只要她仍在他身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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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夫人所言不假。

Ted告诉沈磬磬,环艺最近股价猛跌,止都止不住,摧枯拉朽一般,一天一个样,有好几个合约到期的艺人起初还犹豫不决,后来不知得了什么风声纷纷换了东家,不出几日环艺上上下下人人自危,小道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什么不靠谱的内幕都出现了。有的说环艺秘密投资失败,被人摆了一道,资金链断裂,又有人说环艺被人恶意收购,就快破产了,偏偏宁末离神龙见首不见尾,始终没有出面稳定军心。

年关将至,出了这种事分明就是不让人过个好年。

沈磬磬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正在外地,为一个电视台的新年特辑做特邀嘉宾,她和宁末离每天通电话,完全没有从他口中听到半消息。她在机场被等候多时的记者堵在门口,几十只话筒挡在她面前,她只听乱糟糟的发问中都有共同的两个字,“环艺”:您对环艺即将破产怎么看?环艺是不是真的要被收购?宁总是什么态度?

沈磬磬听得一愣一愣,心中震惊,回头看Ted,后者已经知错地低下头。

她能说什么,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不好意思,我不清楚。”勉强回了一句,她又继续往里走。

记者们紧挨着她想套出个所以然,沈磬磬好不容易登上了飞机,飞机一落地马不停蹄直奔宁末离家。

要说这外面已经翻了天,可事件的当事人正悠闲地抱着女儿在家弹钢琴。

宁末离抬头看到沈磬磬拎着个包站在门口上气不接下气,走上来给她倒了杯水:“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沈磬磬抚额,她真是活回去了,还跑得差断了气,她担心宁末离愁眉不展,怒意横生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可他宁末离是什么人物,别人想要看他栽,估计还要等上个几百年。

沈磬磬喝了口水润润嗓子:“你爸动手了?”

宁末离很是不以为然:“嗯。”

沈磬磬咽了口口水:“把最坏的结果告诉我。”

“环艺被抛售,我身无分文。”

沈磬磬不敢相信:“怎么会糟到这个地步?”

她以为宁风会出手干预宁末离的事业,但没想到他会这么绝,一不念父子之情。但宁末离也太淡定了吧,都火烧眉毛了,他难道一都不打算抗争一下?

“老头子喜欢赶尽杀绝,我双手奉上,不用他费力气。”宁末离斜靠在沙发上,长腿往茶几上一搁。

看他这副事不关己,无忧无虑的样子,沈磬磬狐疑:“你就这么被他宰?”

“他要宰,我就让环艺变成一个空壳,等他拿了去也只剩骨架。再说,”宁末离把沈磬磬拉到自己跟前,薄唇轻笑,“不是有你这位大影后养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超标了,25万是万万不够的了……

Chapter 63

沈磬磬和宁末离,一个跟家里翻脸决裂不认爹不认娘,一个眼看着对方为自己跟家里闹翻还心安理得,要不怎么说他们是天生一对呢。

都非善类,所以人以类聚。

宁风的动作很快,气吞山河一般,不出半个月就把环艺拿下了对此,宁末离没有做出丝毫反抗,只是简单发表了份声明,大大方方地把公司丢给他老爹,然后再次消失在媒体的视线里。

记者都有绝佳的嗅觉,闻到了此次事件中一丝异样的气味,然后有人拨开层层迷雾,爆出惊人消息:宁家极力反对离磬恋,宁老爷子不惜下重手棒打鸳鸯。宁末离宁死不从,把老爷子气得七窍生烟。

一个女人怎有这等能耐,能逼得父子俩大打出手,反目成仇,真是不得了。沈磬磬又不是睁眼瞎,自然知道有不少人看不惯她,有很多综艺节目爱拿他们这一对开涮,到底是情比金坚,还是劳燕分飞,大家拭目以待。沈磬磬觉着好笑,许多双眼睛盯着他们,很多人唱衰他们的恋情,见不得别人好的心态不可谓不变态,圈子里的真情是假,假意才是真,多么奇怪的逻辑。

“美色与利益的天平失衡了,沈磬磬攀龙附凤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沈磬磬把网上的评论读了一遍,神色莫辩地摸了摸下巴。

厨房里,事发以来一直最淡定的当事人正一边拿着烹饪宝典仔细地端详,一边拿着锅铲仍旧不知如何下手,宁末离锁着眉跟锅里的排骨做斗争,听到沈磬磬的声音后反倒舒展开笑颜:“一群蠢货。”

沈磬磬走进厨房,宁末离腰间系着围裙,可就是这样还是一都无损他英俊潇洒,完美无双的气度,只是站定在那就好像是拍高级厨具广告,而非纠结年夜饭的问题。

前几天,沈磬磬第一次看到宁末离这个样子的时候惊得差眼珠脱窗。不能怪她太不淡定,随便拉一个人肯定都无法想象宁末离在厨房里切菜炖汤这样高难度的画面。不是炒个蛋炒饭这么简单,宁末离似乎对烹饪上了心,今天印度料理,明天韩国料理,沈磬磬把下巴接上,问他怎么突发奇想做起菜来了。宁皇帝把切好的牛肉放到一边,慢条斯理地把手洗干净,然后把处于迷茫状态的沈磬磬拉到身边,状似一板一眼地说:“现在是你养我,我总不能游手好闲在家呆着什么都不做吧。”

沈磬磬一愣,难得呆滞的模样看起来尤为可爱,宁末离耐心地等待她反应过来然后炸毛,期间一直温柔地抚摸她的短发。果不其然,片刻后,沈磬磬终于顿悟,他分明就是无聊找事解闷,就像他喜欢一个人捧着字谜大全打发一下午一样。

沈磬磬的大眼睛精光闪过,扑上前勾住宁末离的围裙,盯着他眼角微挑:“既然如此,以后我们家为了节省开支,阿姨可以辞掉了,你就负责洗衣拖地做饭,怎么样?”

宁末离叹了口气,当真露出一副无奈又顺从的表情:“只有这样了。”

沈磬磬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夺过他的锅铲指着他的鼻子说:“够了够了,你就瞎掰吧。”

宁末离从容地避过武器:“我也没办法,我们家你是料理白痴,总得有人挑起重任。”

他说得义正言辞,沈磬磬无语哀叹。

现在,宁末离对烹饪的热情还没减退,但他在这方面的天赋实在差强人意,做出来的东西模样不错,口感差极。沈磬磬靠在门边,看着他往锅里加了糖,摇了摇头,看看书,又加了盐,尝了一口,好看的眉立马皱到一起。

厨房里弥漫着油盐的味道,不是很好闻,但不知为何这种烟火的气息就是能悄无声息地把那颗在浑水里摸爬滚打已是铜墙铁壁的心一剥去坚硬的外壳,露出里面柔软生活的真面目。

沈磬磬很爱看他在这个时候忙碌的样子,看着看着就会着迷,他穿着简单的居家服,衣袖整齐地卷到肘部,修长的手指握着不同的器具或是用指尖挑过书页,指尖似有光华跃动,眉眼因为专注显得更加英俊。他做事总是游刃有余,气定神闲,胸有城府,时常透露着诡异难测的气势,好像万千世界都掌握在他手中,或多或少给人高高在上不可亲近的疏离感,那是外人眼中的宁末离,不可一世,无所不能。他们永远不可能看到他在厨房里纠结的样子,也不可能看到他陪女儿练琴温柔的样子,更不可能看到他跟她耍诈得逞得意又孩子气的样子。

这个人里里外外都是她的,不论这有多不可思议,她无时无刻不为此感到骄傲与满足。

“酱油没了。”

沈磬磬从沉迷中回过神:“啊?”

宁末离已经解下围裙,换上外衣:“要去超市一趟。”

两人乔装打扮了一下,就近选择了一家大超市,除夕夜,满超市都挂起了红红火火的福字,环绕在耳边的新年歌,让人心生暖意。到超市买东西有一个奇怪的惯性,进去事心里想着买一两件东西,可出来时往往拎着几大袋子。他们难免遵循了这个规则,推着一个手推车在大排大排的货物架前转悠,不一会儿车子里就堆满了零零种种的东西。

“明天你想吃什么?”宁末离站定在鲜蔬区前手法专业地挑起菜来。

“不如炖个豆腐汤,上次了了不是说好喝吗?”

豆腐汤是宁末离目前为止除了蛋炒饭唯一拿得出手的菜式。

宁末离想了想,入手了一盒冻豆腐:“也好。”

两个人都拉高围巾,戴着帽子,几乎只露一双眼睛,牵着手低调地穿梭于超市中就好像众多平凡的小情侣中的一对。可就是这样,这二位与生俱来的气场仍旧被一些眼尖的顾客发现了端倪。

“哎哎哎,那是不是宁末离和沈磬磬啊!”

“你疯了,怎么可能,他们会来逛超市?”

“为什么不能,他们也是人,总要买吃的喝的用的。”

“那还用的着他们自己买……等等,好像是诶,真的是。哇噻,手机,快把手机拿出来!”

“干嘛?”

“笨,拍下来啊。”

沈磬磬听到背后有两个女孩在悄声议论,虽然刻意压低了音量,可还是藏不住声音里的激动。

沈磬磬朝宁末离使了个眼色:走?

宁末离凤眼里具是狡黠,沈磬磬一时摸不着头脑,突然他揽过她,握紧了她的手,悄声说:“我数三下,跟我跑。一,二,三……”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冒出几个激动的声音:“是沈磬磬和宁末离!”

一时间炸开了锅,沈磬磬用余光看到周围好多人跟潮水似的朝着他们这边涌来。宁末离撤了手推车,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拉着沈磬磬从后门跑出,一闪身躲到停车场后面。

宁末离把她压在墙上,沈磬磬忍不住闷笑,宁末离“嘘”了一声,她头靠在他的怀里屏住呼吸。不远处,好些人追着他们跑到这里,还在那七七八八地闲话。

“怎么不见了。”

“会不会看错了。”

“不可能,绝对是他们。”

“我刚才就看到了,但不敢确定,早知道应该上去要个签名。”

沈磬磬躲在墙角,跑了一路心跳还没恢复正常,背上也隐隐出了薄汗,被人追着跑,这么刺激的事她还是第一次尝试。天色早就暗下来,月亮爬上了枝头,夜里的风呼哧哧地吹过发,擦着耳朵寒过,沈磬磬不由自主地缩起脖子。

“冷?”

她抬起头,正对上宁末离的眼睛,忽然愣住。月色银辉倾斜而下,似一把温凉的光刃将宁末离眼中的光芒分隔成明暗两重天,黑暗中的眼神犹如不断下沉的漩涡,恰似一个黑洞把人夺去人的理智,拖着人的情感永不停歇地下陷;光亮中的眼神透亮得能直穿人心,那里面像是凝聚着高纯度的热量,不仅仅是人的肉体,就连灵魂都能被灼烧。

在这样的视线下,沈磬磬恍然感到自己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热,每一个细胞都在蒸腾,头脑混沌,眼神迷离,呼吸被放得很慢却渐重,宁末离低下头迅速在她细腻的脖颈侧亲了一下,沈磬磬顿时僵住,没错,这是她的死穴,一击必中。

他抬起头看她,薄唇抿出一条诱人的弧线,她心跳漏了一拍,一双眼睛盯着他漂亮的薄唇发呆。寒风一阵一阵吹过,她下意识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上竟沾上了冰莹的雪花,宛若震颤的蝶翅在宁末离心上轻轻扫过,疼痒难耐。

天气预报说今夜有雪,漫天的雪花披着月光,跺着轻盈的脚步,缓缓飘落人间,放眼看去天地间像是蒙上了一片细腻的柔纱。

停车场时有顾客拎着大袋子走来,将东西扔到后座,发动了车子扬长而去,始终没有人发现后墙阴暗处有一对情侣长久地相拥亲吻。

白雪在他们背后飘零,人声在他们身后喧闹,天地间像是再无人事能够撼动他们,唯有月亮女神静悄悄地在薄云后注视着他们的深情。

把所有的一切抛在脑后,就像现在这样,忘我地深吻,不顾一切地拥抱,多好,清楚明白地意识到我们只属于彼此,血肉相连,魂魄交融,任何人都无法把我们分离,不管有多少人想要破坏、毁灭、阻止,只要你需要我,我就能义无反顾,做一个坏人又怎样,被人误解难看又如何,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你新年的愿望是什么?”

温存间,他醉人的声音穿越她的耳膜刺激着神经中枢。

“……和你,还有了了,在一起。”

她还未来得及平稳呼吸,又被他下一轮亲吻夺去了神智。

不久之后,沈磬磬回想起这个清冷又温暖的除夕夜晚,眼泪会凝在眼眶然后悄无声息地爬满脸庞。

是什么人那么爱你,把你当做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是什么人那么宠你,为了你的幸福可以把自己放到最低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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