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仅以高手数量而言,对方加在一起有三名九重、三名八重、九名七重,一拥而上自然是无法对抗,可只要分而化之,各个击破,胜算其实并不小。
只是九重高手若是依托守城大阵,一意防守拖延,哪怕假丹天人来了,想破城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想要击杀他们,必须将人引出城外。
对付沙摩勇,用普通的骂战就能将其引出,对付幻虾将军狄拉扎,用救援令就能将其引出,但对付银蛇将军龚格罗,用寻常的阴谋手段很难起效,譬如假扮成败军逃亡,浑水摸鱼入城等,在第一个时间就给否定了。
“不过冒险有冒险的破绽,谨慎有谨慎的破绽,倘若我的目标只在取走两座城,破去其犄角之势,他的谨慎小心反而会成为多疑顾虑、举棋不定,反过来能被我利用。”
通天古书非要跟罗丰过不去,灌冷水道:“但你夸下海口,承诺要一口气夺下三座城池,如果没能做到,只怕要沦为小饼。好在当时在场的都是自己人,他们多私下笑话你,在外面仍是会加以维护,反正旁人并不知道这个承诺,而你能一举夺下两座城,破去敌人的犄角之势,落在他们的眼里,同样是了不起的功绩。你小子做事,早给自己留下退路了,以为我瞧不出来吗?”
罗丰对此倒是没有否认:“我的确有准备好发生万一后的弥补手段,但战略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谋夺三城,夺取两城实在没有难度,秋璃对付一个,我对付一个,其他人则负责拦截援兵,这种计策根本不需要谋划,解开裤腰带就能上。
要体现自己的能耐,一举立威,就得啃下硬骨头,别人都认为你做不到,而你偏偏做到了,这便是能耐。两座城不过是让人惊讶,三座城能让人佩服,三座城再加三名九重高手的头颅,则能达到令人生出敬畏的高度。
即便不从眼前的角度考虑,把更长远的战略作为考量,银蛇将军也是必除的目标,现在若是放过了,将来再想杀他,以他的谨慎小心,怕是难上加难。
敌在明,我在暗。我分析过他的情报,而他却不知道我的存在,这是我最大的优势,所以现在就是杀他的最好时机,错过了,再难算计,此敌展现出来的智慧在海族之中颇为少见,若能除掉他,等同断海族一臂,为将来的布局进行扫清障碍。”
“你对他的评价略高啊,”通天古书有些不太在意,只是注意到一件事,“你想立威?这有什么意义,反正御令旗在手里,太阴派的人再不想听话,也得乖乖服从命令,在日后的行动中让他们知晓你的本领就行了。若你是想统和他们的战力,引为臂助,那便是可笑了,这群家伙只是乌合之众,打打太平拳还行,真要当做主力只会拖后腿。”
“太阴派的御令旗,能命令蛮鬼派的人吗?我立威的目标可不是太阴派……”罗丰意有所指,随即又带上几分嘲讽,“联合次要敌人,打击主要敌人,这是兵法的基础,直到现在太阴派和蛮鬼派都仍是各自为战,一盘散沙,没有结成联盟,我简直都想为海族的仁慈而欢呼了。”
通天古书也跟着嗤笑了一声,显然是抱持同样的看法。
“言归正传,你到底打算怎么对付这条蛇将军?战袍遇险,他居然都能按兵不动,在评估对手实力后作出合理的判断,我估计就算你把镰鲨和幻虾当做人质,他都未必会出来救人。”
“我之前不是说了么,洒下诱饵引他出来啊。当然,光凭这还不够,得结合阳谋使用,让他觉得纵然这很可能是个坑,也必须往前面跳,双管齐下,逼他出城。”
……
一处矮丘上,以阴盛阳为首的太阴派长老聚集起来,个个面上带着迷惑。
“到底怎么一回事,仙使以御令旗下达指令,让我们在此处聚合,却不说清目的,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观此处方位,乃是黄岩城通向天牛城的必经之路,说不定是仙使想要探测地形,为即将到来的仙宗高手做好准备,比如寻找能够埋伏的地。”
“你想太多了吧,这里一望无际,根本找不到藏身之处,哪来合适的埋伏地?而且照我看,拿主意的是那位境界较低的男使者,那位看起来辈分高的女使者反而是听命行事之人……说不定,那位男使者在仙界是大家族出身,背景雄厚,特意放到咱们这镀金的。”
众人议论纷纷,各有争执,蒯凉静悄悄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直摇头,忽然间,他的动作停住了。
“那个身影是……黄岩城的守将幻虾将军狄拉扎!他怎么出城来了,还带着一支全是精锐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