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众人除了知情的孔纱与孔竹外,对于那夜的变故详情,其他人还是首次得闻,老太君拍着自己的xiōng口,满脸是泪;康和郡君红了眼圈,望向孔织的目光更加柔和与慈爱;孔菊失魂落魄,眼神有些涣散;孔纱侧低着头,并不出言辩解。
姜嬛的推门声,打破了堂上的静寂。
老太君像溺水的孩子似的,伸出手去招呼姜嬛:“绣儿,绣儿,你过来!”一时情急,呼起姜嬛的旧名。
老太君拉着姜嬛的手,哭着说:“你母亲、你父亲死不瞑目!都是我这个老糊涂不好,明明知道是那畜生做的,却纵容她逍遥至今。”说到这里,指着孔织道:“你妹妹可怜,虽然捡了一条性命,却大病了三年。”
姜嬛看了看身形瘦小的三妹,想着不知怎样缠mian病榻,才会三年多没有音讯;再看看哽咽着的老太君,只觉得xiōng口郁闷得要发狂。她放开老太君的手,转身看向孔纱。
孔纱心中有鬼,满脸地不自在,不敢直视姜嬛目光。姜嬛一步步地上前,孔纱皱着眉一步步地后退。她身后是椅子,退了几步,再无可退之地,只好缩坐在椅子里。
看到姜嬛拔出腰间佩剑,孔纱惊恐地睁大眼睛,哆哆嗦嗦地问道:“你要干什么?”说话间,满是祈求的眼睛看向旁边座位上的孔菊,希望母亲能够出面帮自己解围。可是,不知为何,孔菊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动也不能动,嘴巴微微动着,却也说不出话来。
“啊!啊!”说着连声惨叫,姜嬛的剑已经刺到孔纱身上。毕竟是皇家御用之物,只是装饰用的佩剑,却也锋利无比。孔纱缩坐在座位中,无处可躲,被刺了个正着。没等挣扎起身,肩膀、腹部、大腿上都中剑。
孔纱想要阻止姜嬛落剑,又没有抵挡之物,只好用手捉住剑身。又是一番彻骨的疼痛,她强忍着不晕倒,沙哑的声音喊道:“公主做什么?这是我们孔家之事!”
姜嬛冷笑一声,毫不犹豫抽出剑。又一声惨叫,孔纱捧着手从座位瘫到地上,已经是满头冷汗。她看到地上那物,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昏厥过去。那地上红红白白的,正是她被利剑切断的半只手掌。
看着女儿的惨状,孔菊刚刚升起愧疚之心又不知哪儿去,她双眼赤红地望着姜嬛与孔织。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却明白,自己被定住了,脚边滚落的铜钱可以作证。只是方才有孔纱的问话声,堂上众人才没有注意到。
孔织见姜嬛握着剑要把孔纱彻底了解的样,忙上前拦住:“二姐,够了!”
姜嬛有些不解:“三妹为何阻我,难道这样的人还留她在世不成?”
孔织了头:“还得留几天,害死母亲与父亲的真正凶手还没有露面,总要留个饵才行!”再说,想找孔纱报仇的还有阿寅。把孔纱交给阿寅好了,凭借阿寅的手段,还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堂上笼着一股血腥之气,老太君与康和郡君都是夫道人家,哪里见过这些,侧过头去不敢看。看着姜嬛与孔织姊妹两个站在鲜血淋漓的孔纱身边面不改色地侃侃而谈,孔竹心中诧异不已。这还是那个腻在老太君膝下做男儿态的二侄女吗?这还是那个懒散喜欢自在的三侄女吗?姊妹两个都变了,对于未来的孔家来说,这到底是祸是福?